蕭臨餘光瞥著雲夭,見她竟還一直盯著唐武,諷道:「看什麼?捨不得你表哥了?」
雲夭抿唇,有些受不了他陰陽怪氣,可無論如何,今夜她是感謝蕭臨的及時相救,「陛下莫要取笑。我只是在想,此次刺殺,背後主使既然能想到利用唐武,說明是完全針對著我來的。恐怕唐武都不知那人是誰,只是單純被利用了。」
「朕可不管他知不知曉。都成了閹人,竟如此執著,一路從榆林郡而來。」蕭臨繃著嘴角,看向她,「你可真夠厲害的。」
說完後便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雲夭蹙眉跟上,有些不悅。
蕭臨將雲夭送回宮後,便直接去了獄中。
正是陰雲蔽月的夜晚,此時的牢房更顯得一片漆黑,唯有牆上火把被點燃,亮得有些晃眼。
蕭臨順梯階而下,獄卒恭敬帶路,帶著忐忑將刑室房門打開,他踱步而入。空氣中瀰漫著腐肉與血腥的味道,不過這對他來說曾是常年習慣的環境。
唐武被綁在刑架之上,還未甦醒,褪去衣裳,傷口似乎被簡單處過,止住血,至少不讓人因失血過多而亡。
蕭臨蹙眉,一旁察言觀色的獄卒迅速提上一桶涼水,用力全部傾倒在唐武身上。刑架上的他一個激靈,渾身一抖睜開了雙眼,映入眼帘的是蕭臨那張俊美無比的臉,卻散發著強烈的寒意,讓他一時間以為自己已身在地獄。
片刻後,唐武晃了晃他肥厚的腦袋,才終於驚恐反應過來。他自然認識蕭臨,當初見到時還是五皇子,自然也知曉五皇子登帝之事。
蕭臨走至一旁,攪動著炭盆中的烙鐵,直接拿起後一觀被燒得通紅的鐵塊,朝著唐武走去,在對方還未反應過來時,面無情緒地直接壓上今夜早已受過兩次傷的地方。
唐武一時間疼到渾身筋攣,整個刑架都跟隨著他晃動起來,而他竟發不出聲音,這才發覺自己似乎被點了啞穴。
等看他不再試圖尖叫,整個人有氣無力地耷拉著時,蕭臨才解開他啞穴,細細看著他滿臉淚痕,忽然勾唇一笑。
」說吧。「
唐武連恐懼的力氣都沒了,只能氣若遊絲道:「陛、陛下,還、還、什麼、都、都沒問。」
他怎知自己究竟要說什麼啊。
「哦。」蕭臨點點頭,聲音毫無起伏道:「本想問你的,可想到你既然是一顆被人利用的棋子,或許什麼都不知曉,若是想造反、弒君,那便罷了。可是……」
他將手中烙鐵扔進一旁的炭盆中,繼續道:「……可是你居然妄想動朕的人,便不得好死。」
「陛下、陛下的女人?」唐武著急起來,滿臉猙獰,「陛下,冤枉啊陛下,我不知,不知表妹是陛下的女人啊!那些人只說,表妹是個簡單是婢子,只說幫我劫持表妹,毀了她清白,她自然便會心甘情願跟著我,我就答應了!」
「真是頭蠢豬,愚不可及。」蕭臨沒了心情與他繼續說話,只是再次點了他啞穴,走到一旁,隨意挑選了一把匕首,在手中轉了兩圈,「朕,實在看不上你這身皮,索性換個方式,先讓你提前體驗一把凌遲好了。」
唐武瞪大了雙眼,面色蒼白,瞳孔放大,用力搖著頭,恐懼地掙紮起來。他知曉五皇子手段狠戾,當初他幾個手下都糟了毒手,雖自己被折了四肢,卻放過了性命。本是抱著僥倖,實在沒想到,是他小瞧了蕭臨的狠毒。
蕭臨正準備從手開始,剛切下第一刀,便有獄卒來稟報,「陛下,崔將軍求見,說是與今夜行刺有關。」
他一怔,大失所望地收回手中匕首,將其隨便扔至地上,便走出了刑室,去往另一房間接見崔顯。
崔顯綁了一小廝過來,見到蕭臨後,往地上一扔,而後立即單膝下跪朝他行禮道:「參見陛下!」
剛才一通發泄,雖沒做多少事兒,蕭臨心中卻沒了最初的氣懟。心中大致有所猜測,可卻是需要一個更準確的矛頭指向,不放過任何一人。
他看著地上那瑟瑟發抖的小廝道:「平身,這是何人?」
崔顯頷首起身,朝著那匍匐在地上的小廝踢了一腳,那小廝即刻驚慌道:「回陛下,小人是高家做雜活的,曾經無意間聽二公子,說什麼榆林郡來的人在街上晃蕩,差點被官兵抓住趕走,是他趁機救下那人,其餘的,小人便真的不知了。」
「高家。」小廝說的不多,可根據唐武的話來看,整件事情已經極為明了。蠢婦的手段,實在低級。蕭臨闔了闔眼,最後懶散地看向崔顯扯嘴一笑,「崔將軍捨得?」
崔顯猛地抬頭,看著蕭臨那早已看透一切的神情,嚇得立刻下跪道:「臣有罪,請陛下賜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