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朗氣清,萬里無雲。
雲夭打著哈欠起床,來到蕭臨廂房,見他醒後,立刻備水,入內伺候蕭大爺洗漱更衣。換了環境,她昨夜睡的不算好,依舊有些睏倦與遲鈍,直到兩人吃過早飯後,她才察覺到不同。
將包子咽下,雲夭掃視一圈,看向仍在慢條斯喝粥的蕭臨道:「福禧他們人呢?怎麼這個時辰了,竟還不過來,平日可不會如此。」
蕭臨慢悠悠咽下白粥後,才看向她,從容自若道:「大興城有任務,讓他們先回去了。」
「哦。」雲夭點點頭,「什麼任務啊?」
蕭臨一哽,隨口道:「還能是什麼任務,就他們內侍的事兒。」
他摸了摸自己鬢角,轉移話題,「對了,今日你要去哪兒?」
雲夭不覺得蕭臨會做出故意將福禧支走的事兒,並不疑他,只是剛才包子吃得有些干,喝下水後,才道:「我想去看看漕運。」
「好。」
兩人結束用膳後,正起身走出客棧時,他忽然想到什麼,腳步一頓,「你在這里等我,我落了東西,回趟房間。」
雲夭轉頭,看著他有些微微懊惱的模樣,立刻道:「我去替公子拿吧。」
「不可!」蕭臨嚴詞拒絕,「是私人東西,我去,你在這兒乖乖等著。」
說完,他便三步並作兩步,不等雲夭說話,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在關上廂房門後,才打開窗戶,又將竹青喊了進來。竹青單膝跪地,等待蕭臨下令。
他確認一眼廂房門口沒人偷聽,才轉頭道:「今日,我走後,你去將小女奴的房間給退了。」
竹青看向這兩日總是發布奇怪命令的蕭臨,有些遲疑地應下。
「對了,退完後,你用另外的身份,去將整個河東郡,所有的客棧空房全部訂滿!」
「……是。」竹青領命後,恍恍惚惚帶著滿腦子疑惑翻窗離去。
安排妥當,蕭臨便心情大好地走出房間,下樓後見雲夭站在剛才位置,帶著面紗,眉眼彎彎,靡顏膩,耳垂下的桃花玉耳鐺小巧可愛,微風拂過後,晃動起來,與她肌膚極為相配。
他不由低頭一笑,立刻上前,小女奴這會兒看起來挺乖,像只小貓。
兩人一早上都在碼頭邊轉悠,在打聽一番後,與預想中一樣。這兩月,送糧的商船果然驟減,而地方官對糧食進出卡得極為嚴格,可朝廷明明從未頒布過相關條令。
若非地方官隱瞞了災情,前世怎會如此措手不及。
到了晌午雲夭有些累,也有些餓,抬手摸摸自己肚子,蕭臨見狀,便提議找家酒樓用午膳。
只是在前往酒樓之時,他犯了愁。
兩人一邊走著,他一邊悄悄斜眼瞥向她腰間的錢袋。
書上說,絕對不能讓女人花一文錢!
可是這個女人如此執拗,他又沒法兒硬來,該如何是好?
正走得順暢時,蕭臨蹙眉忽然捂著肚子,皺眉「誒呀」一聲。雲夭轉頭嚇了一跳,畢竟他在她印象中,可是從無痛覺一般的人,身上滿是傷痕都不吭一聲,如今竟會肚子痛,莫不是得了大病。
她立刻上前用手撐住他,著急問道:「公子怎麼了?腹痛嗎?」
蕭臨似乎疼得不行,整個人高馬大的完全壓到雲夭嬌小的身子上,讓她有些撐不住,踉蹌一番卻沒摔倒。
直到見她真是快急出毛病了,他才終於堪堪直起身,面無表情道:「剛才,胃忽然絞了一下,應是餓著了,沒事兒。」
「公子真的沒事兒嗎?」雲夭細細觀察他表情,剛才真是嚇壞她了,若是皇帝在她身邊出了岔子,她一百條命也賠不起。
「真沒事兒!」他不耐煩地扯了扯她,「快走,我好餓!」
「哦。」雲夭見他似乎真不再痛,終於放下心來,或許真是給蕭臨大爺餓著了。
她目不斜視地繼續往前走著,絲毫沒注意到蕭臨手背在身後,手上拿著的正是她腰間精緻的粉色小錢袋。兩人路過一乞丐時,他不動聲色地將那錢袋直接全扔給了乞丐。
這下便萬無一失!哼,看她還怎麼付帳!
兩人沒一會兒,便找到一家看著還不錯的酒樓。
正午時分,此時正是客流最多的時辰,人滿為患,卻是香氣撲鼻。好在他們運氣不錯,沒等一會兒,便有了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