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臨卻心煩意躁,無意識看向通往大興城的主路,實在不明白自己此番行為究竟是為了甚。
來傳信的小太監定然已經回宮向福禧復命,而今日他又故意缺席早朝,以福禧的精明,應該會勸說那該死的女奴親自來接自己。
可隨著時辰慢慢過去,心驟然涼了下來,他終於意識到,只有他自己一人心焦,那個女奴根本不把他放眼里。
喝下最後一口茶,將空盞重重壓於桌上,胃中似乎有些不適,可再等下去,便要到黃昏時刻。
「回宮!」
說完,他起身,自顧自地翻身上了青驄馬,夾緊馬腹甩鞭,又縱馬往大興城而歸。
當到達大興宮時,福禧第一時間便迎了上來,排場之大,卻不見那女人絲毫身影。明明他一夜折騰,都是為了她,可最後苦的竟只有他一人。
「雲夭呢?」他沒好氣道。
福禧一顫,早就猜到他回宮定然要尋雲夭,便一早讓人跟隨,留意著雲夭的動向,「回陛下,雲姑娘今一整日都在藏書閣中看書。」
「看了一整日書,都沒出來過?」
「是。」福禧福身回道。
沒心沒肺的女人!
藏書閣建於高台之上,內部寬敞,別有洞天,四處皆以飛禽走獸的為雕像,閣內藏書更是千千萬。
閣中人不多,宮人皆忙碌。此處乃皇家藏書,他人不得隨意翻閱,雲夭卻是得了格外恩准。
她雖也算是一宮人,但除了平日蕭臨召見於太極殿伺候,並沒被安排其他雜活,於是她的閒暇時間便多了起來。
當蕭臨走到藏書閣中時,看到她正站在書架前,看著手上一卷竹簡。此時陽光正好,從書架縫隙之中溢出,絲絲縷縷散落在她的額頭。
她眉頭微蹙,如今的髮髻如普通女官那般,一絲不苟地挽在發頂,配上一隻簡單的銀簪,垂下一串珠鏈。她似乎了聽了自己的話,將衣裳換成了一身銀紅廣袖襦裙,配墨色披帛。
比起昨夜在山匪窩救下的那女子,雲夭似乎顯得過分好看了些。
不知為何,明明一開始在榆林郡見到她時,並沒發覺她的美貌。
蕭臨有些無力與挫敗,忙活了一整夜,似乎只有他一人傻傻焦急擔憂,她倒好,該吃該睡,一樣不落。
連他這個皇帝不回宮,都不在意。
她所謂的忠心,便僅僅如此麼?
她似乎看完了手中那捲竹簡,將其捲起,放回書架之上,而後又踮起腳尖,想要抽出最頂部的一卷書簡,卻十分困難,好看的柳葉眉微微擰了起來。
蕭臨看著這般畫中景,心中的怨氣消散了大半,上前站到她的身後,幾近貼著她的薄肩,抬手輕鬆拿下那捲竹簡。
雲夭被寬闊的身子擋住了光線,耳後傳來一絲噴薄的熱氣,一怔,立刻轉身,發現果然是蕭臨,只是此時兩人離得太近,她有些不適地想要後退,卻發現背後是書架。
蕭臨見狀主動退了一步,拉開到她舒適的距離,才將手上的竹簡遞給她。
雲夭鬆弛了一些,接過後,才忽然回神,立刻欠身行禮道:「參見陛下,恭迎陛下回宮。」
「平身。」蕭臨怨氣本散了,可見到她剛才不適的神情,身體裡的血液又忽然直衝腦門,自己卻實在不知如何宣洩。
雲夭起身後這才愣愣地看著蕭臨,只見他兩眼烏青,全身皆是泥濘,還沾著明顯的血跡。
「陛下……不是去尋美人了麼?這是做了甚,弄得一身髒污?」
這麼野麼?去了山間尋歡,不滿意給人殺了?
她忽然不自覺地吞咽下一口口水。
蕭臨眯著眼睛,自然看出了雲夭詭異的想法,直接氣笑了,「誰說朕去尋美人了?」
「所有人都這麼說。」她有些沒底氣。
「其他人說你就信!朕在你心裡便這般昏庸無能?」
「那……」雲夭似乎意識到,是自己將他想得太過昏庸,「……那陛下去做甚了?出去了一整夜,連早朝都未上。」
「朕……」蕭臨頓住,心裡窩火,深呼吸一口氣,不知如何解釋。此番烏龍實在丟臉,若是讓這女奴知曉,不得笑話他一輩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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