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臨轉開頭不看她,冷漠道:「這事兒你不該管,這些時日護好你自己足矣。天牢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回去。」
雲夭對於蕭臨的拒絕深感失落,可她也看清,改變一個人的觀念,非一言一語,一朝一夕。
正巧這時小獄卒快步跑上前,低聲喊道:「姑娘,時間到了,快走,很快就要換班了。」
雲夭看著蕭臨凌厲的側臉,似乎看到了前世,他便是這般強勢,從來不容置疑。
她該如何是好?
見他不會自己,小獄卒又在不斷催促,她終於一聲輕嘆,轉身隨著小獄卒離去。直到兩人身影徹底消失在甬道盡頭,他才抬頭看向剛才雲夭站的地方,似乎還殘留著一股桃香。
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明明什麼都不知道,便想要說服他,怎麼可能!
……
自天牢出來後,雲夭沒有選擇回宮,而是在西市附近尋了一家客棧入住,讓送自己前來的侍衛給趙思有遞去消息,幫忙尋人照看還在凝雲閣的福禧。
翌日清晨,雲夭起了個大早,在街道上轉了一圈,便尋到了蕭臨口中的興業賭坊,看起來很小,卻是人滿為患。
她上前兩步,甫一至台階,便敏銳地察覺了四周的不對。她裝作路過的模樣收回腳步,往一旁走去,並沒回頭看那間賭坊。
或許是常年警惕的原因,她若刻意觀察,對他人情緒眼神會異常敏感。
當她路過賭坊時,眾人皆有意無意朝她看來。這本是正常,這張臉本就易吸引眾目,可是那群男人的眼神卻不是以往欣賞美人時的欲望,而是帶著審視與考量的沉穩。
此處說明,他們並非尋常賭客。
有兩種可能。一來,是蕭臨手下的人。二來,是秦王手下的人。
若是蕭臨的人,一切皆安,並無什麼憂慮。可若是秦王的人,說明此處賭坊已被發現,秦王趁蕭臨在天牢中無法行動自如之時,想要對傳遞情報之人瓮中捉鱉。
她不知竹青現在處境,是否還在興業賭坊,她該如何尋他?
關鍵時刻,她不能去賭!此乃生死攸關的大事。
雲夭在街上隨意裝模作樣買了兩瓶脂粉,便回了客棧之中。好在趙思有還給自己留下錢財,她不必對此太過憂心。
隨意點幾個小菜,落座窗邊,一邊吃著一邊觀察著街道上的人。
心不在焉的鐵匠,糖畫畫得一團漿糊的小販,看起來在唱歌,實則眼睛四處亂瞟的歌姬。果然,不直接進賭坊尋竹青是正確的。
又過了兩日,雲夭戴上一頂冪籬,再一次出門往興業賭坊去。她只快速一瞥賭坊,便轉身進了對門的琴行。
琴行掌柜見狀上前接客,為她介紹這新上的幾款。其中一款得了雲夭的眼,名曰桐梓,琴身以疏鬆桐木製成,琴弦以牛筋,面上赤色紋路,她抬手輕輕撥了兩下,聲音清脆悅耳。
「店家,我今日正想尋一適合自己的琴,這桐梓我極為喜愛,可否先試彈一曲?」
那店家本是一番猶豫,可見這客人固執,便應了下來,為其將琴在店中架起。
雲夭落座,將手緩緩放上,琴聲悠長細膩,明明大興城早已天朗氣清,停雨數日。可那琴聲如雨珠落地濺濺,忽而磅礴如柱,忽而清揚飄零,時深時淺,輕重緩急,每一拍都恰到好處。
路過的人群皆聚集起來,站在琴行門口觀望,剛好一陣風過,將她頭上的冪籬吹開幾分,露出半面嬌顏,引得眾人皆不由驚嘆。
一曲《望歸》畢,雲夭收手緩緩起身,轉身朝著店家笑道:「這桐梓不愧是好琴,可惜我試過後,還是覺得不那麼趁我手,多謝店家慷慨。」
語畢,雲夭便向其行禮退下。店家原是不滿,可見雲夭竟一清商樂便吸引了這麼多客人,便也是笑著將其送走。
她又在西市中隨意買了點小食,便回客棧。
一直到夜間三更時分,她躺在床上,忽然聽到窗子的響動。雲夭倏然睜開雙眼坐起,看著進入自己廂房的人。
「雲姑娘!」
雲夭聽到是竹青熟悉的聲音後,才終於鬆了口氣,這次果然成功了。
她用火摺子將燈點亮,與竹青一同落座桌前,竹青不等她說話,便先道:「雲姑娘實在機智,興業賭坊前些時日被秦王的人發現,好在我們這邊及時,撤走了所有人。如今賭坊中皆是秦王的人,我躲在那附近,正愁著如何獲取殿下密令。今日便發覺雲姑娘出現在對門彈琴,便悄悄跟隨,現在才尋來。」
「竟果真如此,看來謹慎是對的。」雲夭有些後怕地抬起桌上的水喝了幾口,待緩過來後,才壓著嗓子道:「我去過一趟天牢,殿下讓我給你帶話,他說,四月廿三,最後一批商賈進京。」=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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