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夭,你這是在找死。」他聲音毫無起伏,卻似狂風擾亂神志。
「殿下。」她抬眸,立刻跪到一旁匍匐,口吐連珠道:「奴從十歲起便在邊境長大,從來沒有機會離開那地方,實在目光短淺,又見識淺薄。奴自知說出此話乃是大逆不道,可這話背後的含義,殿下自己想過嗎?」
蕭臨看不見她的臉,不知她又在打何鬼主意,「抬起頭來,好好說話。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巧言令色。」
雲夭起身後,直視著蕭臨冷血的雙眸,笑靨如花道:「殿下,所謂陰險狡詐,其實是在誇讚殿下,智謀遠勝於常人,戰場上才能如此用兵如神,屢立奇功。」
「喜怒無常,意思乃是喜怒皆異於常人,遇事冷靜自如,將情緒掩於心底,此番與敵人對峙,更是讓人猜不透殿下心中所想,所以殿下才能成為眾士卒的標杆。」
「為人暴躁,此暴躁非彼暴躁,而是指殿下武力超群,戰無不勝,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至於倒霉星,倒霉星……」
蕭臨挑眉,扯了扯嘴,看這女奴要繼續如何胡謅。
雲夭低頭思索一番後,立即抬頭道:「倒霉星乃是殿下天命不凡,似是戰神轉世,所過之處,敵方皆敗!作為殿下的敵人,才真是最倒霉的。」
說完一連串鬼話後,她敏銳注意到,蕭臨原本的怒氣似乎收回去許多。
果然遇到炸毛的狗,得先將毛捋順。
他冷笑道:「我還聽某人說,就算重活五輩子,都不會看上我。」
雲夭暗自咬唇,此話不知如何解釋,她不想騙他說自己對他有心意,萬一他真信了可如何是好?
她只想要拿到該拿到了,便立刻遠離這條瘋狗。
可是在沉默中,原本終於被捋順毛的蕭臨,臉又開始慢慢沉下去,黑成了煤炭。
雲夭心中一顫,頓了片刻後,微笑道:「殿下,奴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與殿下之間,有『心意』一詞之聯。殿下是主,奴為仆。殿下帶奴出榆林郡,奴感激不盡,無以為報。日後必定如竹青那般,誓死效忠殿下,忠心不二。」
此話或許是蕭臨想聽的,可不知為何,聽到此話後,他心中反而怒火更盛,卻不知如何發泄,只是盯著跪在面前的雲夭。
是啊,這個卑賤的女奴,怎配與他有「心意」二字之關聯。
她說的一點兒沒錯。
蕭臨咬緊牙關,兩人在沉默之中,空氣中的溫度一點點降了下去。他沒說話,雲夭也不敢起身。
許久後,他才發話,輕聲道:「滾——」
雲夭心中巨石落地,立刻起身,沒忘了將剩下的桂花糕揣到懷中,不帶任何停留地轉身離開,「多謝殿下寬宥。」
在她走到帳簾時,蕭臨的聲音再次傳來,「記住你的身份,既然成了我的奴,便應做好奴應做的。」
雲夭腳步一頓,道了一聲「是」,彎著腰掀開帘子離去。
蕭臨看著空蕩下來的營帳,心中總感到不是滋味,卻又不明所以。
或許是他向來高高在上慣了,竟有卑微之人看不上他,讓他忽然間產生一股不服。
對,定然是不服。
一個卑微女奴的想法罷了,反正他需要的只是拿回那塊玉佩,足矣。
……
除了五皇子的營帳外,其他眾人的住處都極為簡陋,雲夭拿著那包桂花糕回到就寢的地方後,徐阿母立刻迎上來,「姑娘沒事兒吧?」
「當然沒事兒,他就大爺病犯了,讓人伺侯糕點。」雲夭舉了舉手中的桂花糕,將其給了徐阿母。
徐阿母看著手中的桂花糕,又看著一臉嬉笑的雲夭,神色有些複雜,可卻沒有多說什麼。
春日中,夜風微暖,野外星河遍野,雲夭將手枕在腦後,回想起蕭臨的話有些難以入眠。
「記住自己的身份。」
其實這一點她一直做的很好。
前世是以色侍人的妖妃,她便扮演好一個妖妃的角色,住在華麗的琉璃宮殿中,錦衣玉食,不世事。
如今她是一個女奴,被蕭臨收下的奴,自然應是照顧好他的飲食起居,不得肖想任何其他。
等到恢復了自由,去到安全的地方,便再也不必提心弔膽。無論這個國家的君主是誰,都與她無關。=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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