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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牧馬監待了三日後才回到馬邑郡,夜深人靜之時,她一如既往睡在徐阿母身邊,身上蓋了一條厚厚的被褥。
雲夭陷入一個夢境之中,四周白霧散去,她轉身環視一圈,似乎是大興宮的一處陌生寢殿,她前世從未來過,為何夢到此處?
宮殿寬闊,走廊冗長,四周裝潢華麗,玉柱矗立,天馬金雕排列正廳兩側。可光線卻昏暗異常,無一宮女內侍,只聽到黑暗深處傳來「噠噠」聲,迴蕩在空殿之中。
雲夭搓了搓手臂,尋著那聲音的方向走去,漸漸看到一絲燭光,越來越明亮,點亮榻前的景象。
是兩個人,一個帶著胡人五官的中年女人,和一個低著頭看不見臉的小男孩。那小男孩光著膀子,身後的女人雙眼通紅,面色猙獰,手持藤條,「噠、噠、噠」一聲聲抽打在他的脊背上。
除了那後背,前胸也布滿被藤條抽打過而留下的紅痕。
「住手!」
雲夭蹙眉,三兩步衝上前想阻止女人的行為,肢體卻穿過他們,無法碰觸。見此情形,雲夭只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每一次抽打似乎都能感受到那刺骨的疼痛,可小男孩竟無痛覺一般,連發抖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巨響後,那沾著鮮血的藤條直接斷裂,掉落在地。身後的女人忽然掩面痛哭起來,那哭聲震耳欲聾,詭異到魂體幾近支離破碎。
小男孩依舊低著頭,慢慢轉過身,一點點擦去女人滿臉的淚水。她忽然崩潰著將小男孩抱在懷中,手擠壓到他背上的傷口,又湧出了絲絲鮮血,讓人膽寒。
雲夭一步步走近兩人,女人仍在痛哭流涕,小男孩的背部早已血肉模糊,一處完好的皮都沒有。驟然間,小男孩轉過頭,正正對上了雲夭的視線。
雲夭被猩紅的雙眼嚇了一跳,反應過來退後兩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著那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睛。
直到女人嘶吼尖叫了一聲,「五郎!是母妃對不起你——」。
那刺耳尖叫落下後,又有一個隱隱約約的聲音傳入腦海,不分雌雄,很微弱,細細聽才能聽到。
「救他。」
「救他。」
雲夭不知自己夢見他人過往的緣由,卻被那詭異的聲音驚醒過來。
她睜開眼睛用力呼吸的同時,還沒有機會回憶夢境,便忽然發覺屋內一黑色人影。
「啊——」她剛想尖叫卻立刻被點了啞穴,而徐阿母睡死在一旁,似乎也是被點了穴的原因。
月色暗沉,看不清來人的模樣,便被其卷上鋪蓋,直接飛天遁地帶了出去。她不敢睜眼,一陣心驚膽顫,一上一下,唯有寒風吹過臉頰。
不知這樣的恐懼持續了多久,雲夭似乎被帶到了一處寢室內,黑燈瞎火,伸手不見五指。那人粗魯地將她往地上一扔,她從那床厚厚的被褥中滾了出來,身上捂出一身香汗。
她感受到那人將自己扔在此處後,便又翻窗離去,她有些呼吸困難,捂著心口感受著四周,將右手的簪子死死攥緊。
她平日睡覺,為預防有賊子半夜翻窗採花,手中會握著一支簪子睡覺。可沒想到面對絕對武力面前,根本毫無用處。
雲夭直起身,黑暗中的聽覺異常敏銳,終於緩緩站起來時,忽然感受到正前方走來一人,即使他聲音很輕,卻直覺到對方朝她伸來一隻手。
她反應迅速,直接抬起簪子便刺了出去,那人似乎沒想到她竟會作出此等舉動,迅速將手收了回去,半晌沒有聲音。
她沒有將手放下,似一隻炸了毛的貓,隨時準備狠狠撓上一爪子。
沒有等待多久,對方終於用火摺子點亮了幾盞燈,直到看清面孔時,雲夭才震驚地收回自己的手。
很快,整間房亮堂了起來,蕭臨的右手手心一大條傷口,正在滴著血。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忽然笑了起來。
雲夭實在不懂,為什麼這隻瘋狗大半夜要將自己綁來。若是說他想要做一次採花大盜,讓她重生十輩子都不會相信。
她呼出一口氣,壓下鹿撞的心臟,輕聲笑道:「參見殿下,不知殿下何事,竟大半夜將奴綁來?若殿下想見奴,讓人說一聲便是,奴怎敢不來見?」
他沒想到這個女奴對於傷了自己一事,竟然絲毫不提,似乎也沒從其臉上尋到何懼意。讓本來十分期待的他忽然沒了興致。=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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