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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無關,你留在這裡,是想找死麼?你以為我不會殺了你?」他面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被她身上的桃香熏得有些不耐煩起來。

雲夭見狀不敢停留,立刻出了蕭臨的廂房。走出去後,看著近在咫尺的太子廂房,失落嘆息。

見著她離開後,蕭臨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沒想到女人的身子竟能如此柔軟纖細又小巧,跟沒骨頭似的,若是他在用上幾分力,怕是能直接將人勒死。

他回味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突然發覺自己竟被這個女奴影響了心緒,這樣一個輕浮浪蕩的低賤之人,何以堪配?

他起身褪去身上的黑衣,隨意一扔,結實的胸口處露出一道巨大的刀傷,離心臟不遠,還在流著血。

他從一旁拿過藥粉隨意灑在傷口上,用熱水清一番髒污之處,似乎沒有痛覺一般面不改色,又自己拿過繃帶熟練地包紮起來。

做完這一切後才躺回床上,他抬手放在鼻尖處聞了聞,那股淡淡的桃香還隱隱約約存在,似乎怎麼也洗不掉。

真是煩人又該死。

等他辦完事兒離開榆林郡之時,定先殺了這個蠱惑人心的卑賤女奴。

……

雲夭回到房間後,隨意收拾一番狼藉的地面,緊繃的弦一松下來,便累極,熟睡過去。

翌日,舅父舅母意料中的沒有來找她麻煩,甚至一直在躲避著見到她,這是好事。

她想到太子的邀約,精心打扮一番,微微抹了些脂粉,便往石橋而去。

昨夜雖是失策,可仍有機會。

如今太子還算沉迷於自己,或許只是礙於不體面的奴隸身份,還無法下定決心帶她離開。

她準時赴約,卻發現太子早已在石橋處備好一切,似乎已等待好一會兒。

她受寵若驚上前,行禮後惶恐道:「竟讓殿下久等,是奴的不是。」

「怎會?是孤特意來的早。」他伸手將她扶起,「如今正值春季,這榆林郡景色別有一番風味,孤甚是喜歡。」

雲夭笑笑,道:「殿下說的是,比起大興城繁榮,這邊陲之地雖是苦寒,卻更讓人易脫離這凡塵世俗,尋心中所向,而這燕然山的景致,更是極美的。」

「景致雖美,可在雲姑娘面前,似乎也黯然失色了。」他沒忍住衝口而出,又有些懊惱說得太快,有些唐突。

雲夭作嬌羞狀,沒有說話。

見雲夭似乎太過害羞,太子也不敢再說更多,便立刻執筆,與雲夭共同將《鶴居圖》的眼睛畫完。

一邊作畫時,太子作無意狀問起,「雲姑娘,是從小就長在這邊陲嗎?」

雲夭手中畫筆一頓,忽然想起前些時日竹青在驛舍打聽自己一事。從這幾次與蕭臨的相處下來看,並非蕭臨在打聽自己,他對自己並無甚興趣,也不管自己與太子之間的關係。

這麼說,他若非為自己打聽,那便是有可能為太子打聽。難道太子一開始便懷疑自己雲家女的身份?

若是普通奴隸還好,若是雲家女,想讓太子帶自己離開便有些困難起來。

她笑笑,試探回答道:「算是吧。」

太子眉頭微蹙起來,雲夭觀察的細緻,看來太子早便知曉自己的身世。

雲夭繼續道:「算,也不算。」

太子手停頓下來,疑惑地看著她。

雲夭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的模樣,猶疑一番後才開口道:「殿下,奴其實是前司徒的女兒,雲家嫡女。只是在奴十歲時,父親因謀逆獲罪,全家被抄,所有男子皆斬首,女子為奴流放。」

太子怔住,沒想到她竟直接向他坦白出來,見著她憂傷的神色,嘆息道:「抱歉,觸及了你的傷心事。明明是你父親的罪,卻株連於你,你又何錯之有呢?」

雲夭搖搖頭,轉身看著遠方草原山脈,哀傷道:「母親在流放途中病逝,後來一直都是徐阿母將奴帶大。原本奴是要被送去馬邑做官妓,是舅父將奴帶了去,在白道驛做雜活。奴命運坎坷,如今生活在白道驛,已經很滿足了。」

哪裡滿足?

太子能看出來,她在這地方雖有徐阿母照料,卻仍是人微言輕,活計繁雜,讓人心疼至極。

雲夭心中確實悲哀,這不假,卻也是值得自己好好利用,太子仁善,定會對她心生憐憫。

「雲姑娘,孤從見你第一面起便難以忘懷,可有什麼需要孤相助的?」

雲夭背對著他暗笑,可是火候還不夠,她定然不能主動提起脫離奴籍之事。就算他是太子,此番扯上罪臣之女,便易惹人懷疑。

她轉身靠近太子,眼中泛起了紅光,柳葉眉微蹙。刻意用桃花香蜜浸染過的髮絲被風捲起,輕輕擦過他的臉頰,勾的心癢。她小手軟弱無力地搭上太子胸口處,感受到忽然狂跳起來的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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