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臨蹙眉。
「這裡不應是……」
雲夭話沒說完,立刻頓住,而蕭臨則聽出來了。
他看了一眼刻漏,又重新看回她,冷笑道:「讓你失望了,太子住在隔壁,你跑錯房間了。」
雲夭無奈閉上雙眼,定是將才被唐武嚇得暈了頭。再加之蕭臨整日神出鬼沒,她並未留意到他的廂房與太子的在一處。
蕭臨走到桌前坐下,自顧自倒了一杯水飲下,心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手段不低。
雲夭不知唐武是否還在附近徘徊,如今激怒了那人,她根本不敢獨自一人回去。
若是當時跑對了屋子,與太子共處一夜,不管她是不是雲家女,都有把握讓太子帶自己離開。
可偏偏是蕭臨!為什麼是蕭臨?
前世即使夜夜與他同床共枕尋歡,可此人關鍵時刻飛的比鳥快。她在死前才終於明白,就算他曾經沉迷於與自己的皮肉之歡,卻始終只是將她當成一件物品。
而他的心裡真正在意的是那人……
想到此處,雲夭忽然有些悲哀,嘲諷自己的無能與弱小。一生都折在男人手上,可重活一次仍要利用男人帶自己脫離苦海。
她捏著手小步上前,戰戰兢兢坐在蕭臨對面。
他半閡著眼皮,無甚情緒道:「怎麼?要我趕你走?」
或許是因著送了燈籠的原因,他今夜心情不算差,對這個輕浮女多了幾分容忍。
卻不代表能容忍其大半夜賴在此地。
雲夭將因驚恐而產生的眼淚用力憋回,柔聲道:「那唐武今夜醉了酒,翻窗意圖強迫於我。奴身份卑微,若此刻出去被他捉住,沒人救得了奴。」
聽到此話,蕭臨心無波瀾。
雲夭不氣餒,忽然勾起唇角,挑起眼尾,眼眸繾綣瀲灩,「若非奴咬下一塊那肥豬的肉,又踢了他子孫根,或許奴今夜就見不到殿下了。」
蕭臨挑眉,只覺這女奴膽子不小,身為女奴,傷了家主,輕則販賣,重則杖斃。
「所以奴只能來求殿下了。」她急切傾身上前,「殿下,唐武用手抱了奴,實在噁心至極,若殿下能替奴教訓此人一番,明日唐家人定然礙於殿下,不敢對奴施懲。」
蕭臨一怔,沒想到她竟說的如此直白,毫不遮掩,「憑什麼?」
憑什麼?
雲夭知道自己對於蕭臨而言沒有任何可被利用之處。而她自然也不情願與這瘋狗共處一室。
她只是看出今夜蕭臨有些興奮,似乎沒有開刀開夠,與其他拿自己開刀,倒不如趁機挑撥他對唐武開刀。
對於他來說,做有些事兒不需要由。
雲夭調笑一聲,隨意為他尋了個藉口,「若是唐武今夜沒了行動能力,奴便可安心自己回房了。殿下對奴的恩情,奴願結草銜環。」
他嗤笑了一聲,而後低沉喊道:「竹青——」
竹青聽聞後立刻從窗外翻了進來,單膝跪地,「殿下有何吩咐?」
雲夭嚇了一跳。
「去把唐武那廝給剁碎了送到唐家人面前。」
「是!」
「誒!等等!」雲夭有些驚恐地瞪眼,她只是想讓唐武喪失行動能力,卻沒想到蕭臨竟是這般兇殘,讓她汗毛直立。
竹青停下動作,看著她。
她眨眨眼睛,腦子飛速轉了一圈,道:「若是唐武死了,舅父舅母必然會徹底被激怒,到時候要是魚死網破起來,定然不會放過我。殿下稍微威脅一番便好。」
蕭臨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對於雲夭諸多要求很是不滿,看著她故作鎮定的眼神,鼻樑下來是飽滿而腥紅的唇,唇角和下巴處還有明顯的血跡,而再往下便是沾了血的鎖骨和豐盈。
如此魅惑,難怪太子也好,唐武也罷,各個淪陷其中,防不勝防。
區區一個女奴,他何須在意她的死活?
他摩挲著手指,「把四肢折了,丟去唐家人面前。」
「是。」竹青領命後便又翻窗,轉眼間便不見了。
「多謝殿下。」雲夭立刻笑著起身行禮。
她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潔白的寢衣上竟全是血跡,而蕭臨一襲黑衣,若非被他抱了一下,根本無法發覺。
她猶豫著詢問道:「殿下是……受傷了嗎?」
還是說,是別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