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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伊寶,你總不能讓我說吧,」凌麥苦哈哈,雙手合十,像個可憐兮兮的小狗,「拜託拜託。」

「……」

好、姐、妹。

朱伊伊拎著水杯去了茶水間,正值上班期,人少,她接了一杯溫開水,撥通電話。

那邊人在忙,響了半分多鐘才接通:「餵?」

「鄒楠,你現在有空嗎?」

「有有有,」背景音里有電流聲穿過,是鄒楠無意中把話筒靠近音響剮蹭出來的,他飛快地出了錄音室,欣喜地快要藏不住,「伊伊姐是有什麼事嗎?」

朱伊伊靠著吧檯,淺啄一口溫水:「是這樣的,上次app頁面設計的地方有點不太符合預設,主要是小細節得微調,改動不大但占比多。你最近要不先別準備錄音的事兒了,跟同事開個會,最好是利用SPSS做一個你們工作室用戶的數據分析,這樣我們調整的方向好細化。」

「為了這事啊,行,我一會兒跟他們說。」

「嗯嗯,那打擾啦。」

「伊伊姐再見。」

朱伊伊正欲掛斷,可原本快要遺忘的記憶忽然再次浮現,指腹驀地停在距離屏幕的咫尺位置,遲遲未按下操作鍵。反倒是嘴巴先一步操縱大腦,低聲喊住人:「鄒楠。」

「怎麼了?」

「我還有件事想問你,」朱伊伊擱下保溫杯,大拇指周而復始地摩挲著杯口螺紋,語調緩緩,上回工作室燒烤,玩得遲,那天是你送我回的家,你還記得嗎?

「記得啊,」那次朱伊伊坐在副駕駛,她有上車就犯困的毛病,也就那會兒工夫,鄒楠才敢大大咧咧地盯著她看,看著看著就入了迷,差點錯過紅綠燈,出了個糗,他不好意思地解釋一句,「紅綠燈是個意外,我開車技術可是槓槓的!」

朱伊伊沒心思回應他的辯解,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心底即將問出的那個問題上。她沒來由地緊張,一緊張,轉杯口的手指也跟著加速,軟嫩皮膚已經被磨出紅痕,屏息問:「那天你是不是開走後又回來了,車停在路燈邊,去巷子口買了一斤柿餅?」

屏幕對面的人靜默一陣。

稍後,鄒楠困惑的話音徐徐傳來:「柿餅?我沒有啊。」

抵住杯口的手指一滑。

茶水間的門開了又關,身邊的同事來來去去,有人奇怪地看了眼失神的朱伊伊,聳聳肩,走開,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進行著。朱伊伊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感受不到,全世界都仿佛成了身外物,耳廓里迴蕩著鄒楠的那句話。

沒有。

他說沒有。

那晚的人不是鄒楠。

懸在頭頂的一把劍根本沒有消失,它只是藏了起來,等待一個時機猝不及防地砸下來,就像現在,直直劈在天靈蓋,敲得人頭暈目眩。朱伊伊一手扶穩吧檯,另一隻手死死抓住手機才沒使得掉落,她略顯空洞虛焦的眼神,露出幾分迷茫,一個人沉浸在了思緒里,自言自語般:「那會是誰……」

不知道誰關門重了些,砰的一聲響,拉回朱伊伊飄遠的神智,望著仍撥通的電話,卻沒了聊天的興致,草草地說句「再見」便掛斷電話。

心底亂糟糟的。

這種被人時時刻刻盯著、關注著的感覺很不好受,喉嚨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遏制住,一點點擠壓著喘息的空隙。

朱伊伊埋首,盯著泡著花茶的杯子看。

一汪水液微微晃動時,浮葉散開,露出清澈杯底。

……

傍晚下班時,天地都暗了下來。

凌麥戴上帽子,手套,口罩,全副武裝抵抗風雪侵襲,要走,扭頭一看,朱伊伊還在工位上坐著。以為她是煩心app的事兒,寬慰幾句:「別想啦,明日事明日畢,咱們只是打工人,又不是賣身為奴。」

「你先走吧,」朱伊伊頓了頓,「我再等等。」

「等啥?」

「等一個猜測。」朱伊伊對上凌麥懵懵的眼神,兀自扯了扯唇角,推著她往外,「回家小心。」

「那拜拜啦。」凌麥把自己裹成了一個不倒翁,艱難地出了部門。

部門裡的人陸陸續續離開,朱伊伊仍坐在工位里,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漫無目的地劃拉著屏幕,滑到微信,點進去,打開備註為「男朋友」的對話框,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戳著打字,刪刪改改,最後只發了一個字過去。

[在?]

今天有高層例會,看時間,賀紳還在主持會議,一時半會兒回不了消息。朱伊伊闔上眼,思考到底要不要對自己無端的猜測付諸行動。

嗡嗡,手機震動,消息回得比想像中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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