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他看上去明顯和上次不一樣了,他不是亂來的,看起來動作很快,實際上想幹什麼,心裡都已經盤算好了。
先往下,然後往右一格,然後後退……
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的思考和計算,丁晚行雲流水地把三個箱子都推進格子。
這種拼圖遊戲就是開頭幾塊最難,丁晚推進去三個箱子之後,後續就變得非常簡單,幾分鐘他就推過了這一關。
唐久愣了半天:「你背過解法吧。」
「我沒病背這個幹嘛。」丁晚把手機塞回唐久手裡,「沒挑戰,你自己玩吧。」
唐久:「……」
丁晚笑了笑,懶懶倚著樹幹,看著唐久玩。
雖然看到人面蛇時,他突然想到了蘭措寨小公主說的那句「雪山明王害怕『臉』」,但線索太少,今天又很累,他懶得思考那麼多。
整個夜色里只有唐久的手機是亮的,像一束光,按理說這樣的光源會非常吸引飛蟲,還好他們手裡有驅蟲的護符,密集的蟲子趨光而來,又被草藥的氣味熏走,在他們附近不甘地盤旋著。
丁晚和唐久對此情此景視若無睹,倒是隔著一棵樹的林巍一行人,看到這種奇妙的場面,不自禁多看了丁晚他們兩個好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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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在後半夜停了。又過了一陣子,到日出時,下面的河道才勉強能容人通行。林巍他們終於能夠下樹。
腳踏實地之後,林巍他們第一件事就是過來和丁晚道謝。
不過,他們道謝的樣子並不討人喜歡,應該說非常的裝。
之前在石珠村的鮫人墓里,那個一直跟丁晚作對的男人趙岳被丁晚救了一命之後,態度立刻180度大轉彎,但是在林巍這裡看不到。
雖然並不外顯,但從語氣到神態,林巍完全是一種「跟你道謝是你的榮幸」的態度。丁晚是看在剛才他小弟被蛇咬了,他救人救得很盡力的份上,才沒和他計較。
白天在蘭措寨相遇,林巍和他的小弟們因為沒認出丁晚,恨不得眼睛長到頭頂上,完全當他不存在,現在被救了態度倒是瞬間和善起來。
「請教閣下是……?」林巍拱了拱手問道。
丁晚倒也沒有非要隱姓埋名的習慣,何況到這一步藏也藏不住多久。
「丁晚。」他自報家門。
林巍臉色變了變,苦笑:「看來是我有眼無珠,竟然唐突丁兄弟了。」
這當然是在試圖補救一下,可惜丁晚最不吃的就是這種毫無感情的套話。
管他林巍用什麼話術,丁晚都是神色不變,最多就是笑著點點頭。
林巍能做到南山會的會長也是個人精了,眼看丁晚不接他話,也就放棄了討好丁晚使他對自己態度改觀的想法,換了個角度,開門見山地問,「我經常聽說,丁兄弟會接些帶過關的活兒,這傳言應當是真的吧?」
「嗯。」丁晚點了下頭。
「那丁晚兄弟,要是帶我們幾個挑戰雅拉巴圖雪峰的副本,你收費是多少?你儘管提,我是南山會的會長,你想要多少錢我都能付得起。」林巍說。
「接不了。」丁晚說。
林巍又被拒絕,臉色一下變得不太好看了,「丁兄弟,我看你身邊這個也是你老闆吧,怎麼一個老闆能帶,多我們幾個就帶不了了嗎?」
即使是這樣他還是不肯拋下自己身為會長的傲氣,夾槍帶棒地又說,「丁兄弟不會是沒自信吧?」
丁晚嘆了口氣,「你們都還沒到雪山就差點兒死了,換誰來都很難有自信。」
林巍:「……」
林巍還沒說話,他身後幾個手下先忍不住了。
需要一提的是,這次跟林巍出門的也都是南山會的精銳,平時低分玩家口中的「大佬」,早都被人捧慣了,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其中一個「唰」地摸出一根長棍,昨天晚上他拿著這根棍倒是沒耍出什麼花兒來。
持棍跟班霍然上前,指著丁晚的鼻子:「老大給你面子,你還真——」
「噓。」丁晚說。
那率先找事兒的手下還想著管你噓不噓的老子就要罵,丁晚的下一句話讓他瞬間安靜了。
「屍體動了。」丁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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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時分的雨林只有幾抹蒼白的陽光,將樹木巨大的影子投射在地面,如同低頭凝視著玩家們的巨獸。丁晚的話說出口,所有人動作都跟著一滯,他們艱難地緩緩轉頭,將視線投向叢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