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裡,被毒蛇咬死的玩家就埋葬在後面的林子裡,因為條件所限玩家們能做的只是用厚厚的樹葉把他的屍體蓋住。
一夜的暴雨帶來極度潮濕的環境,加上逐漸上升的氣溫,是發酵腐敗的絕佳環境,現在,濃密的樹葉下,看不清情況,卻已隱隱傳出腐敗的蛋白質氣味。
人如果聞到屍臭味,即使從來沒有聞過也立刻能意識到這是同類死亡的味道,這是一種原始本能的恐懼。
林巍的跟班們不自禁對視,都從彼此的眼裡感受到了同樣的毛骨悚然。
「你說這個……動了?」林巍的一個小弟問。
他剛才還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現在卻聲音都顫了。
丁晚沒回答,而是沖他伸手,「棍子給我。」
這個小弟剛才還在拿手裡的長棍威脅丁晚,現在卻乖順如雞,聽話地把棍子遞過去,丁晚拎著長棍,謹慎地撥開厚厚的樹葉。
被人面蛇咬死的玩家屍身躺在樹葉下方,裸/露在外的皮膚已經完全泛著紫紅色,並且開始發脹,許多蒼蠅密密麻麻地落在他身上。
林巍本來關心兄弟,看到這場景,都不覺頭皮發麻。
他突然隱約看到繁密的樹葉下面,什麼東西一動,想到丁晚說的那句「屍體在動」,心頭驚跳,又想看看到底是什麼狀況,心裡又慌張。
正猶豫間,突聽丁晚喝道:「小心!」
語聲中,他手裡的棍子毫無預兆地猛然掃向林巍!
林巍趕緊躲閃,還好他雖然年紀大了身體還算靈活,才沒有被這一棍子打飛,他有些生氣可又覺得丁晚不至於這樣無故攻擊。
正要質問,樹葉下方突然傳來一陣氣泡翻湧的聲響。
霎時間,「砰」的一聲,屍體突然爆裂!
惡臭的屍水像下雨一樣飛濺,無數小蟲大小的人面蛇往林巍這個方向噴了過來,也就是林巍躲開了一步,否則他非得被這些幼蛇和屍水澆得滿頭滿臉。
那些人面蛇在咬中玩家時,竟然不知道用什麼方式在玩家體內產了卵,這具屍體已經成為幼崽孵化的溫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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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面極度噁心,幾個小弟已經臉色慘白在乾嘔,丁晚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
他很快地掃了個棍花,把小蛇掃飛,小蛇對地面的耐性明顯比成體蛇強些,一落到地面就快速地鑽進泥里,往河道的方向游去。
「快走。」唐久說,「這地方已經不好待了。」
這麼多幼蛇孵化出來,人面蛇又毒得致命,就算唐久不提,所有人也知道多危險。當下抓緊撤離。
河道是不能走了,看那小弟一口斃命的樣子,就知道萬一被蛇咬了基本上沒活路。
丁晚吹哨子和程雲朔取得聯繫後,一行人靠著繩子,從樹上攀援而過,回到昨晚原定的休息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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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雲朔那邊看起來情況很好,他正哼著小曲收拾昨晚取暖的柴火,旁邊的幾匹馬也都醒過來了發出輕嘶,和林巍他們那邊的魔鬼境遇形成鮮明對比。
唐久火上澆油地嘆了口氣,「唉,本來能好好睡一覺出發的,現在行程耽誤了,人還沒休息好,這叫什麼事兒。」
林巍:「……」
這是點他呢。
林巍臉色極不好看,但是短短一晚上他已經被丁晚和唐久救了兩次,說什麼都沒有底氣。做到南山會的會長,他也是個人精了,察言觀色這些都很懂。
林巍問:「所以你們是什麼想法?」
丁晚一般是不反對做惡人的,不過唐久在的話讓他來做惡人當然更好。唐久也很明白丁晚這層心思,笑眯眯地說:「我們為了救你們幾位也是費了不少心思的,大家既然同路,能不能把你們的信息共享一下。你們進雪山要去哪裡,關於雪峰內的副本,你們又知道什麼?」
「我要是說了,你們會帶我們一起嗎?」林巍還是嘗試著談條件。
「當然不會。」唐久回答。
不過他還是給了個解釋,「你們的馬都丟了,也沒有穿越雨林的經驗,我們速度就達不成一致,說什麼一同行進那都是假話。」
「不過我們也可以給一個條件。」丁晚適時地出來當好人,「我們行進的沿路都會留下記號,你們只要按照記號走,就不必擔心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