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乾咳了一聲,收回了手中的利刃, 問道:「我為何會在你的院子裡?」
「你靈氣枯竭, 身上又有暗傷, 雁門山谷里沒有可用的藥材, 我就擅作主張將你帶回了這裡。」
見到南扶桑依然警惕的眼神,他又加了一句:「院子就我一人, 無人知道你的存在。」
說完, 他走進房間坐下,放下手中的漆盤, 漆盤上面正是有幾個藥瓶。
他熟練地將幾種藥混在一起後,就讓南扶桑過來。
見南扶桑目光清冷地看著他,他無奈低嘆一聲,直接上前拉住南扶桑的手腕,將不情願的人兒拉到桌前,強勢地撩起她的衣袖。
衣袖下,赫然是一道已經結痂的傷痕,是之前被凶獸抓去的一條傷痕,不深,但極長一條。
童初安用力地拽著想要掙脫的南扶桑的手,另一隻手的指腹卻是輕柔地將藥塗在她的傷口處。
他的指尖和他的人一樣,帶著淡淡的溫熱,落在南扶桑依舊冰冷的小臂上,很異樣的感覺。
南扶桑想拒絕他的好意:「不過是個小傷......」
「小傷也是傷。」
為她塗著藥的少年臉上格外認真,仿佛手中是什麼珍寶。
南扶桑有些不適應地扭開腦袋,除了父帝和哥哥之外,還沒有哪個男子離她如此之近。
大都被她凌厲的氣質給嚇退了。
大公主的威嚴,可是聞名在外。
沒有哪個不怕死的敢來招惹她,所以她將面前這個少年的「冒犯」歸結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想到這裡,南扶桑的身體略略放鬆了一些。
看見少年認真塗藥的樣子,她想起了自己在昏迷前感受到他灌入她體內的那道溫暖靈氣,就開口問他那是什麼。
「是雁門童家的獨創家法——化春意,或許......能夠修復你身上的暗傷。」
南扶桑眼眸一緊,她的暗傷雖然對她的修煉造不成影響,但是隨它留在身體內也不是長久之計。
她不能錯過這個機會:「你的化春意,能不能幫我修復暗傷?」
童初安抬眸深深看向她,似乎在思索什麼,沒有答覆。
南扶桑暗想自己剛剛是太著急了,都沒想到這既然是雁門童家獨創家法,哪能隨隨便便就給她用,能在她昏迷時給她用一次已經很不錯了,她便道:「不能也沒事,我......」
「能。」童初安打斷她道,「能幫仙子修復暗傷,也是童某的榮幸。不過我還不知道仙子的名字,總不能連診治的人是誰都不知吧?」
他們初見時,他也曾問過她的名字,只不過被南扶桑一句「萍水相逢,他鄉之客」給駁了回去。
「溫桑。」
溫是仙后的姓氏。
「溫桑......」童初安輕念。
名字被他溫柔如山間暖風的聲音念出,格外好聽。
他眼底波光流轉,隨即唇邊綻放一抹溫柔的笑,道:「桑仙子,你的名字很好聽。」
不是溫仙子,是桑仙子......
但南扶桑沒聽出其中的區別。
童初安繼續道:「你身上的傷根深蒂固,就算有化春意,怕是也需要數年才可能完全根治,桑仙子真的確定要我為你診治嗎?」
「自然。」她尋遍六界,都沒尋到能夠治療她暗傷的辦法,定然要好好抓住這次機遇。
「好,那我們今日便開始吧。」
南扶桑見童初安站起身往外面走去,疑惑地問:「你要去哪裡?」
「與曦華靈泉一同,化春意的效果才能發揮到最大。桑仙子,去嗎?」
「去。」
*
可真正到了曦華靈泉。
南扶桑踏入溫泉的腳步卻落不下。
原因無他,便是已在溫泉當中的那男人,著實......超乎了她的接受範圍。
雖然他也好好地穿著一層單衣,但是這單衣遇到泉水,就牢牢地貼在身上,浸濕的純白布料下是那他若隱若現的......
見南扶桑遲遲不下來,童初安笑道:「桑仙子這是......怕了?」
「怎麼可能!」南扶桑一口否定,「童少主溫和有禮,我定相信童少主不會越界。」
「那是自然,桑仙子不答應,童某必不會有半點越界。」
這話說的......仿佛她還會答應什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