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兒被他凶哭了,但他只覺得哭聲很煩。
謝其山從不覺得自己能被生理欲望趨勢,他的控制力和自制力一向很好。
可偏偏梁今禾做出了比趁著相親勾他大腿,更加過分十倍、百倍的事情。
他卻在同樣的憤怒、不悅後,貪戀且無法自拔,他甚至會對她的哭聲生出不忍心。
[戀愛是為了結婚],[把第一次留給愛人],[婚前不要突破界限][結婚後儘快孕育下一代],儘管老爺子的思想保守,但這是他作為謝家實際上的長子,從小耳濡目染的教育,[不濫。交],[責任重於一切],他一直是這樣做的,可他所根植於身心的潔身自好,突然間以猝不及防的姿態,轟然垮塌。
罪魁禍首卻並沒有罪。
因為謝其林把梁家逼到絕境是事實,梁今禾是退無可退便跳起來咬人的兔子,只是這一口不合時宜地咬在了他身上。
很疼,很印象深刻。
Bob看見謝其山,興奮地站起來,邀請他加入自己的隊伍:
「Xie,我們在玩兒誰是臥底,你願不願意」
梁今禾始終在整理自己的牌,一眼都沒有看他。
她似乎真正地做到了他要求的[保持距離]。
這很好,他們之間就應該保持距離。
梁今禾見好就收,從沒有翻車,她狡詐但也聰明,他不用擔心她再次越界。
但看見她,仍覺得不自在,謝其山對Bob說:
「我先回去休息。」
Bob癟了癟嘴:「不是吧,Xie,老年人作息唉。」
謝其山對Bob像對自己的孩子一樣寬容,叮囑他:
「不要玩兒太晚。」
Bob遺憾但聽話地點頭。
他現在已經比之前自由很多了,謝其山剛剛到溫哥華時,Bob房間的警戒系統被謝其山設置成高級別,他大哥插手的案件太多,太多窮凶極惡的罪犯和他們的同夥虎視眈眈,謝其山在保護他這件事情上,極為謹慎。
謝其山的保護的確起到了震懾作用,偶爾在他家附近探頭的小混混們都了無蹤跡,連帶著附近街區的治安都風平浪靜了起來。
Bob發覺,謝其山在溫哥華似乎有一定人脈,因為他曾經親眼看見所在街區的巡邏警察用一副崇拜的目光,同謝其山交談。
Bob為他大哥的朋友感到驕傲,因為他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有面子。
Bob十分感激謝其山,不止一次地給他介紹過自己的女性朋友,他不知道謝其山喜歡什麼類型,所以溫柔的、火熱的、外放的、內向的,都曾經嘗試說服他去date。
可是謝其山只是溫和地告訴他:[Bob,我現在沒辦法接受一段婚姻。]
Bob不解:[約會談戀愛而已,不一定走到婚姻,Xie,我認為你應該大膽嘗試,探索更多的可能。]
但謝其山淡淡地說:[我現在也沒辦法接受一段戀愛。]
Bob為謝其山感到遺憾,他到底經歷了什麼,竟然連約會都不願意嘗試,難道他曾經在他的家鄉被女人深深地傷害過。
來到瑪妮莊園後,Bob急於為謝其山找一位伴侶的想法逐漸被他拋之腦後,他在這裡簡直樂不思蜀,每天早上在餐桌能看到Annabella美麗的笑容,每天中午都能吃到換著花樣兒做出來的中餐,每天下午都能和工作夥伴們開著拖拉機往返於莊園、葡萄園以及酒廠,即使他還沒有找出釀酒的問題,但Annabella真的是一位好老闆,對員工關愛有加,又像一位好姐姐,她耐心地鼓勵他,並且相信他的工作能力。
Bob熱衷於party,但不管是他的親哥還是謝其山,都會限制他外出參加party的次數,儘管他已經滿了十八歲,是個成熟的男人了,但他被管得很嚴。
他們不能理解party的樂趣,但Annabella能,而且她會耐心地聽他說奇奇怪怪的想法。
比如他告訴Annabella:
「我今天的party穿搭靈感是被惡龍囚禁的公主,一分為二的面具,左邊代表痛苦,右邊代表歡樂。」
如果他對自己的哥哥或者謝其山這樣說,他們一定會無奈地告訴他:
[Bob,這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徵,遇到綁架或者囚禁你的人,應該狠狠地打倒他們,而不是產生同情或者依賴的心理。]
Bob能理解哥哥們的反應,因為他的好朋友在向父母表達同樣的想法後,他的父母帶著他去教堂整整懺悔了一個月。
但當Bob對梁今禾說:
「事實上,我不止一次地幻想被綁架的場景。」
梁今禾卻告訴他:
「很酷的想法,青春期的心理總是連自己都難以捉摸,但不必為此感到羞恥,正視自己的心理,當你成為一個真正成熟的男人,會懷念現在可愛的自己。」
Bob想,噢,Annabella真的是一位插著漂亮白翅膀的天使,善解人意。
party結束後,夏惜和梁今禾肩靠肩,手挽手,唱著歌沿著莊園的薰衣草小道走,Bob像一個小尾巴一樣跟在他們身後。
他們拋卻一切煩惱,快樂地衝出莊園的大門,打算開著拖拉機去酒廠再挖幾壇珍藏的美酒。
挖掘機轟隆隆的聲音,酷炫帥氣,比跑車還要拉風。
Bob探出頭,他今晚真的很開心,這是他成年以來參加過的最快樂的一個party。
梁今禾心情也很好,該死的生意,該死的梁家,該死的謝其山,統統被酒精帶來的短暫快樂擋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