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綁他們的人明明是彪形大漢,怎麼現在一個個跟營養不良似的。
果然喝多了酒就會雙眼昏花,把重影兒當作肌肉。
梁今禾內心os:人員配置質量不夠,團隊業務必定不能做大做強。
刀疤臉看見他們醒了,先是到旁邊小聲地打了個電話。
梁今禾再度內心os:領隊職業素養低下,沒有標準的業務流程,註定只能是草台班子。
刀疤臉的英語很不標準,帶著濃濃的泡菜味兒。
梁今禾狂喜,她曾經不止一次跟富太太們一起欣賞漂亮的歐巴男模,這點兒口音英語別人聽不懂,可她卻是輕輕鬆鬆能理解。
她聽出來,策劃這次綁架的是Judas,但他帳戶被凍結,囊中羞澀,找不到專業綁匪,只能在黑市上找了這三兄弟。
三兄弟偷雞摸狗、下藥綁人的技術倒是一流,但Judas作為扒皮資本家的基因簡直刻在了骨子裡,在瑪妮莊園時他捲走員工的工資,而現在連綁匪的工資都想要討價還價。
梁今禾在刀疤臉掛斷電話後,開門見山:
「他給了你們多少,我朋友可以給十倍。」
Bob在一旁幫腔:「我朋友超級有錢,肯定能贖我們!」
刀疤臉正為Judas出爾反爾而垂頭喪氣,瘦子和胖子嘰嘰喳喳地圍在刀疤臉身邊,討論到底怎麼要回工錢,要不回怎麼辦,綁過來的人是放了還是撕票。
刀疤臉捂住耳朵,煩躁地撓了撓頭,暴躁地吼了句:
「都給我滾遠點兒。」
他看向梁今禾:「誰給的錢多,我們就聽誰的。」
梁今禾終於明白這個團隊能存活到今天的緣故,見風使舵的牆頭草本領過硬,不僅做生意需要這種能屈能伸的人才,連綁架團伙也離不開這種品質。
梁今禾給Bob使眼色:「把謝其山的聯繫方式告訴他們。」
她小聲地說:「我手機掉了,記不住他號碼。」
Bob愣了幾秒,臉色從白轉青,從青變深綠,像一株迅速氧化的劇毒見手青,對著梁今禾期盼的目光,他一副馬上就要哭出來的表情:
「我也記不住Xie的號碼。」
梁今禾:「……」
沒有什麼比和綁匪談好了價碼,卻因為記不住長長的電話號碼而談判失敗,更讓人挫敗。
她緩了緩心神,對刀疤臉說:
「這樣,你們去瑪妮莊園找……」
刀疤臉對兩人的竊竊私語很不滿意,他轉了轉眼珠子,兇惡地道:
「找什麼,當我們是傻子?耍我們玩兒呢。」
他情緒激動,口水濺到了梁今禾的胳膊上。
真的很臭。
梁今禾閉嘴,不再嘗試談判,這個刀疤臉跟個間歇性神經病似的,動不動就情緒激動。
這種人帶的團隊,遲早完蛋!
Judas也是個王八蛋,沒錢還學人家搞綁架,這下好了,綁到一半不給錢,綁匪都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了。
刀疤臉、瘦子、胖子三人圍在一起商量了起碼兩個小時,誰也沒辦法說服誰。
他們仨討論這種敏感話題,並不避著梁今禾和Bob。
整個討論聽下來,梁今禾最欣賞瘦子。
瘦子堅決不同意冒險再去瑪妮莊園,因為風險大,而且下山到瑪妮莊園的路途起碼半天,還要租船,再加上供人質吃喝的成本太大,得自己墊錢,可能血本無歸,不划算。
梁今禾認為瘦子是一位兼具憂患意識和風險意識,同時還全面地考慮到成本收益比的優秀綁匪。
同時,她抓住了幾個關鍵信息,[下山]、[半天]、[租船]。
從瑪妮莊園附近開著汽車行駛半天的時間,換乘小船,再上山的地方,符合所有條件的只有一個,溫哥華北部的拉斯金島。
梁今禾鬆了口氣,還好這群綁匪窮,Judas也摳得要命,所以他們沒有被帶到離瑪妮莊園太遠的地方。
相比於瘦子,刀疤臉只會無能狂怒,時不時地指手畫腳,然後罵人。
而胖子則是個悶葫蘆,一言不發,憋屈地看著刀疤臉發脾氣。
一個團隊,真正能幹活的只有1/3,梁今禾認為,被這樣糟糕的團隊綁架,真是她的恥辱。
所以當謝其山破門而入,以一敵三,把綁匪三人組全部打趴下時,梁今禾絲毫不感到意外。
草台班子遇上專業選手,只有挨打的份兒。
但她在謝其山替她解開手上的繩子時,仍然驚喜地問:
「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謝其山利索地收拾現場,給警察打電話告知具體位置,並把綁匪們用繩子五花大綁,等著警察過來帶走他們。
做完這一切,他才回答梁今禾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