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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朱承啟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原本清晰的思緒此刻莫名凌亂起來。想起母皇出征前夜將他叫到跟前說的那番話。

那夜永宣帝讓朱承啟坐到自己對面,問他「承啟,你怨朕否?」

「母皇何出此言?」

永宣帝望著搖曳的燭火,溫言道:「你自小跟著朕,知女莫若母,朕知道,你對朕有怨氣。」

朱承啟愕然,聽永宣帝繼續說:「朕當眾臣之面,折你羽翼,又將你發至宗人府領鞭。」

「母皇...兒臣知道,您都是為兒臣著想,您罰兒臣越重,那些臣子將來對兒臣就越忠。這些,兒臣都明白。」說完雙手攥拳,頭漸漸低下去。「君君方臣臣,母母方女。女,兒臣敬母皇還來不及,怎會怨您?」

永宣帝頷首:「你能有此覺悟便好。朕明日就要出征,此去不知何時才能歸,亦不知是否能歸。」

「母皇......」

永宣帝抬手打斷他,緩緩說道:「你聽朕說完。有些話,朕怕現在不說,往後就沒機會再說。朕寫了一份密折交與陸公公,到時候你自去找他要回。」

朱承啟應是。

「還有楊太師的事,她的忠心,朕是信的。楊家家學深厚,身後又有世族撐腰,楊永清本身又是個德才兼備之人,朕這才任她做你的太師。」言止於此,永宣帝望了眼朱承啟,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笑了:「朕知你不信她,朕也知道,你存心不信,朕便說再多也無用,甚至懷疑朕偏心你九皇妹,怨朕將她安在東宮掣你的肘。」

母女二人從未如此坦言相對過,朱承啟心下登時一顫,依舊抿嘴不語。

「承啟,孤掌難鳴,人非聖賢誰能無過?朕希望將來你有錯時,能有人拉你一把,那個人便是楊太師,但你總不肯用她。既然如此,朕便替你驗一驗她,其人究竟如何,你日後便知道了。」

永宣帝所謂的「驗」便是方仕林的事,以此試楊永清的態度。

此時此刻,朱承啟獨坐在空蕩蕩的暖閣里,久久無法釋懷。

***

那日楊思煥從皇陵回來染了風寒,一連幾日託病在家。

暮色降臨時,一個半大的小子端藥進了楊家正房。

「大人,該吃藥了。」因他耳背,自己聽不見,便喊得很大聲。

楊思煥躺在床上,驚出一腦門的冷汗,連忙爬坐起來,語重心長地說道:「秋秋,下次聲音小一點,少爺和小姐都睡下了。」

秋秋看到她嘴在動,問她:「什麼?大人您再說一遍?」

楊思煥不禁皺眉,心道當初買誰不好,偏偏心軟買個耳背的回來,這個叫秋秋,還有個冬冬是個啞巴,加上趕車的春春,和瘸腿的管家夏夏,春夏秋冬算是湊齊了。

她午休醒來見窗外已黑,整個人都是懵懵的,遂朝秋秋擺手:「下去吧。」

這回秋秋倒聽清了,彎眉一笑:「誒,大人,您有事再叫我。」

她揉了揉眉心,不知是風寒,還是心裡有事的原因,自打從皇陵回來,就格外嗜睡,似在逃避什麼。

知道她醒了,劉氏熬了雞湯和牛骨湯端來,她實在沒胃口,光聞味道心裡就翻江倒海。

一同端來的小菜倒是脆嫩爽口,叫她胃口大開,喝了兩碗粥下去。末了發了些汗,身子通泰了許多。

「你這樣爹就放心了,前日你高燒不退,滿口胡話,我真不知道如何才好。」劉氏嘆道,「郎中說看你的造化,又叫我們做好最壞的打算。我這把老骨頭,早晚要給你嚇死。」

楊思煥笑笑:「她淨嚇唬你,不過是風寒,又不是什麼大病,還能出人命了不成?」

劉氏白了女兒一眼:「你還說,你夫郎也嚇得不輕,衣不解帶地侍在這裡,你倒是好了,他又累跨了。」

楊思煥心頭一緊,忙問他:「什麼時候的事?早上還好好的。」

「就下午的事,突然就倒在院子裡。」劉氏道,「郎中看過,說是勞累過度,倒沒大礙。」

有這種事,她竟不知道,聽劉氏說他在西廂房,她當即就找了過去。

周世景睡在內廳,劉氏一把拽住女兒,看著女兒,欲言又止,那本是女兒小兩口的事,他實在礙於出口,但想想還是得說,壓低了聲音道:「兒啊,生養孩子不容易,尤其是咱家一下子得了倆,郎中說,世景之前傷了元氣,需養上一些時日。」

楊思煥道:「是,您這雞湯什麼的,以後多做點給他。孩子的事您和文叔多費心,家裡有事找我,別去擾他。」

劉氏見含蓄的不行,便將她拉到耳房,關上門來直說:「郎中說他現在身子虛,你們半年之內最好不要同房,叫他好好調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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