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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見流傳數千載,到現代偉人提出「婦女也能頂半邊天」,都僅能堪堪改善冥頑不靈之輩些許,古代人的腦子裡,更是「女子不如男」封建思想的重災區。

但許南清是何許人也?

她是屬鈉的,性子倔,別人愈潑冷水,愈認為她做不到,她愈起勁兒!

親身下河知深淺,親口嘗梨知酸甜,不親自嘗試這獨屬於男子領域的事,她不願承認自己做不到!

「又不是只有男的,才會馭獸之術。」

「喲喲喲,小女娘性子還挺傲。」

陳掌事似乎對許南清意見很大,也不知怎的,就逮著她不放,見嘲諷不成,便惡言恐嚇。

「方才不過殿下在,我等才賣你幾分薄面,現今你自個兒往火坑裡跳,便老老實實待著替罪便是,別不識趣,想耍甚麼花招,讓我等背黑鍋!」

許南清並不傻,從百獸處眾人每每對她惡言相向前,皆少不了陳明的挑唆,合理推測出無非是陳明要針對她,其他人暫無惡意,索性有理有據辯解,讓諸位一同評理。

「陳掌事您多慮了,我既已攬下救治孔雀一事,便是知曉其中利害。

「若治不成,罪責我一人承擔,若我能治好,百獸處不用受罰,反能領賞,這百利無一害之事,您有何好憂心?」

此乃眾人皆知之理,只是受陳明誤導,他屬下都沒想這般深,現心下明了,他們面面相覷,對許南清敵意減輕了不少。

但陳掌事仍不打算這麼算了。

「嘴皮子挺厲害,不怪殿下被你迷得神魂顛倒,可你若事成,陛下也只會賞你,與我兄弟們何干?」

十幾個大漢一直圍在身側,不論汗臭味兒,抑或是他們衣裳沾著的酒肉氣,都近乎要讓許南清窒息。

但她並不發怵,還學著寒山月冷笑。

「總歸也無害不是?」

「噯喲老陳,」一位袖手旁觀的年輕男子從遠處走來,拍了拍陳掌事肩膀,「你何必揪著個小女娘不放,她要頂罪還是領賞都隨她,我們皆不必摻和,留她一人折騰便是。」

陳明三角眼死死瞪著許南清。

似是不願就這般算了。

這年輕男子擁躉不少,一開口便引來其他猶豫不決之人幫腔。

「是啊陳掌事,林副掌事所言極是,這許姑娘也通共活不過三日,我們何須與其浪費口舌?」

陳明甩袖,憤憤離去,其他人也各自散了。

許南清卻眼疾手快攔下那助她之人,「兄台,我有一事想請教,陳掌事緣何對我意見這般大?」

那年輕男子聳聳肩,「他對新來的軟柿子都這樣。」

許南清心中一緊,這人經歷陳明的打壓,還能在百獸處謀得副掌事一職,想來,不是軟柿子。

被小李公公背叛過的酸楚仍沒忘卻,她暫時不敢輕易相信人類短暫的善意,只是禮貌道了謝。

「多謝你方才出手相助,還沒請教你姓甚名誰?」

「林明遠。」

他瀟灑一揮手,靈活挪出許南清稱不上包圍圈的手臂範圍,「聽哥一句勸,小姑娘莫要摻雜這腌臢事,早些回家洗洗歇下,與家人好好道別罷。」

許南清聽清林明遠是在勸自己早日罷工,悻悻轉身離去,慶幸自己沒有因為他小小善舉,付出朋友

般的感情。

還以為這林明遠是什麼好東西,沒想到也是個瞧不起女性的。

就憑這一處,他還不如對她明面上賞識的寒山月呢。

不過總歸還是其它動物好,不會瞧不起她,也不會一日到頭擺個神秘莫測的笑臉,要她去猜心思。

許南清尋思孔雀那小黑屋子待不得,循著在百獸處尋寒山月的記憶,先找了個空曠院子,用器具灑掃乾淨,將禦寒物品準備齊全,再回到關孔雀的小黑屋,「噠」一下開了鎖。

短短兩個時辰內受到兩回驚擾,孔雀望著杵在門口的許南清,羽毛微微豎起,略顯驚慌。

「這裡潮濕又陰暗,不適合你住。」

許南清用最輕柔的嗓音哄紅孔雀,緩步前行至它跟前,蹲下與它齊高,有商有量,「乖孔雀,咱們搬個家,好不好?」

也不知這孔雀是開了靈智,抑或是極其通靈性,它豎起的羽毛緩緩下落,竟似聽懂後同意了般溫馴。

許南清伸出手,稍稍給花孔雀順了順毛,見它無抗拒之意,雙手將它托舉起來。

「那你把你搬過去了哦,你不要亂動。」

孔雀雖數日位進食,可成年後的身量擺在這兒,許南清險些搬不動,所幸這具軀體是個丫鬟,從小便幫父母所在的主家做事,氣力不小,愣是一人將孔雀安安穩穩搬到了乾淨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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