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人所諫不錯,似任御史這般賢能留在都察院做個四品的官兒屬實是屈才了。說來也巧,自沈知弈升任尚書後,刑部侍郎一職懸空至今。章大人既如此器重任御史,朕即日將他調過去便是。」
唐瓔對此並無異議,刑部侍郎承旨三品,且為一部堂官,以任軒的能力,倒也不算大材小用。
敲定完接下來的行程,她欲去官驛取案卷,無奈身子實在不夠爽利,稍微挪了兩步便覺腿腳酸軟。
「——我去罷。」
墨修永垂眸提議,俊逸的面容隱在天窗下,明暗難辨。
唐瓔沉吟片刻,卻並未立刻應聲,而是轉眸看向黎靖北,從懷中掏出一枚官印。
「陛下,您……」
她似有些難以啟齒,黎靖北卻立刻會意,彎眸爽快道:「文卷貴重,朕親自走一趟也無妨。」
說罷又湊到唐瓔耳畔輕悠悠吐了一句:「是朕的不是,昨夜竟讓你……」
「——雪天風大,陛下還是快去快回罷!」
唐瓔嫌惡地打斷他,耳根泛起薄紅,說罷便側過身,攏上絨毯去看窗外的飄雪了。
她轉頭的動作太過匆忙,故而也忽視了身後墨修永黑沉的臉,以及君王眸中得逞的笑。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黎靖北便回了客棧,左手抱著案卷,右手還提溜著一個男人,狐眸中嫌棄十足——
「這人是興中官驛的驛丞,不認官印,非要見到章大人本尊才肯將案卷交出來。」
唐瓔瞟了眼黎靖北手中的男人,復又看向他,顯得有些欲言又止:「那你……」
黎靖北渾不在意地「哦」了一聲,「這卷宗挺沉的,我見他扛著重,便好心替他拿了,至於為何會將他提在手上……」
說到此處,他眸光微轉,心虛地吸了吸鼻子。
「實在是這人腳程太慢,我擔心將你一人留在客棧會有危險,是故幫他『加急』了一下。」
說罷右手一松,竟將那男人直直地墜了下去。
唐瓔眉頭微凝,危險?
這青天白日的,誰敢跑到客棧來劫財劫色?
思索間,目光一頓,忽而落到旁側一言不發的墨修永身上,旋即明白了某人的意思,不由一陣失語。
就一盞茶的功夫,他們能做什麼……
那廂,驛丞顫巍巍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仔細比對完女子的畫像後,縱身一躍,一把搶過黎靖北手中的文卷,恭敬地呈送到唐瓔手邊。
「——章大人請過目。」
聽女子說了句「有勞」後,復又睇了黎靖北一眼,隨後惶恐地退了下去。
驛丞如此盡忠職守,唐瓔不免覺得愧疚,在良心的驅使下,還是忍不住讓跑堂追出去給了他一枚賞銀。
送走驛丞後,唐瓔將手中的文卷勻成三份,自己留了一份,剩下的兩份分別遞給黎墨二人。
「勞請陛下和墨大人幫個忙。」
二人並無異議,接過文卷便開始尋找孔玄的畫像。
任軒辦事很仔細,厚厚的幾沓紙,事無巨細地記述了孔玄的生平,不僅有身高體貌等特徵,就連他性情急躁,愛挑食,因身子羸弱而時常遭人欺負之類的瑣事都記載得清清楚楚。
翻過幾冊文卷後,三人不費吹灰吃力地找到了孔玄的畫像。
那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少年。
方額粗眉,嘴唇扁厚,鼻尖粗紅,五官平淡,乍眼看下來,幾乎沒有什麼能讓人留下印象的顯著特徵,只眉眼間的意氣將他襯得更加鮮活些。
三人心中清楚,孔玄若還活著,想必早已年邁,如今失了眉宇間的少年意氣,只會更加泯然眾人,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然而,該找的還是得找。
恰在此時,張己帶人趕到了。
三人商定完計劃後,黎靖北轉眸看向他。
「這幾日,選兩個身手好些的侍衛跟在墨大人後頭,若遇賊人,立即抓捕!」
張己拱手抱拳,「是!」
接下來的幾日,黎靖北命人放出消息——
建安來的某個富商正滿天下收集莫同的的遺作,富商抵達興中後,聽聞柳都門附近的畫坊名作頗多,便想於返京前觀摩一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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