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齊福的妻子。」
楚黎非擰緊眉頭,盯著女子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齊福的妻子為何要在這時候偷偷摸摸地偷看他們?是藏了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嗎?
說起來,也難保這齊福因為腿疾從而與侯位失之交臂,從而心生怨恨……
但是,私藏盔甲是滿門抄斬的死罪!齊福自己也是要把命賠進去的!
真的可能是他嗎?
倒是錢銘對院子裡冷清的模樣感覺有些好奇。他隨口問了一個離他最近的僕從:「齊府的人呢?」
那僕從敷衍道:「嘖,老夫人快不行了,估計人都在那吧。」
楚黎非向錢銘投去了疑惑的視線,錢銘嘆氣後解釋道:「這齊老夫人原本身子骨就不大行了,突然間聽到了這等噩耗,身體狀況更是急轉直下。上次我來的時候都是靠著湯藥吊著。如今只怕是……」
錢銘無奈地搖了搖頭,楚黎非和陸墨辰都聽懂了他的未盡之語。
楚黎非:「那錢大人心中可有什麼猜測?」
錢銘擰眉,若有所思道:「其實我最一開始是懷疑過齊福的。本該是他的侯位卻到了他弟弟手中,常人如何能接受?」
「但有一點我一直想不通的是,我朝私藏盔甲是滿門抄斬的重罪,齊福他有什麼理由這樣做?」
聽到這,陸墨辰腦海中靈光一閃,似乎有什麼東西串聯上了,他不由喃喃出聲:「那假如他知道自己不會死呢……」
「嗯?你說什麼?」錢銘對陸墨辰的這句話感到很是詫異。
什麼叫他知道自己不會死?
只是他剛要細細詢問的時候,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報——」
錢銘:「什麼事?怎麼如此咋咋呼呼的?」
「回……大人……的話,」那獄卒說一個字喘一回氣,一看就是一路狂奔過來的,「齊三爺……他……他認罪了!」
第34章
在場的三人對視一眼, 眼神中閃爍著驚訝的神色。
齊壽認罪了?
可他有什麼理由這麼做呢?
楚黎非凝眉,在心裡分析著齊壽作案的可能性。
可他目前知道的信息還是太少了,看來還得再去詳細了解一下情況才好。
楚黎非和錢銘交換了一下眼神,彼此從對方的眼中看出認同的神色, 兩人均是認為現下還是一個先去看看齊老夫人, 然後再做決定。
錢銘扭頭示意那獄卒先回去:「好好看管著齊壽, 別讓他出事了。等秦王爺、四皇子殿下和我回去之後再行審問。」
「是,大人。」那獄卒點頭,行了一禮之後這才退下。
錢銘帶路, 卻因為身份的關係始終落後楚黎非和陸墨辰半步,因此楚黎非能很清楚地將齊府的宅院布置看得一清二楚。
在去往齊老夫人院子的路上,錢銘又向楚黎非和陸墨辰透露了一些有關齊府的消息。
齊老爺與齊夫人是有自幼的情分在的, 齊老夫人出身高門, 本來與齊老爺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只是家族後來沒落了。不過齊老爺還是毅然決然地娶了齊老夫人, 夫妻兩人自以來, 伉儷情深。
後來, 齊老爺接旨前往邊關抗敵,齊老夫人也誓死相隨。而齊大少爺與齊二少爺, 也就是後來的齊福與齊祿也是在邊關出生的。
兩人長大後,便隨其父一同在邊關抗敵。可以說是虎父無犬子, 特別是齊福,天生力大無窮, 小小年紀便可舉起比他還高了半個頭的長矛,上陣殺敵更是勇猛無比。聽說當時軍中所有人都對這位少年讚不絕口。
齊祿在他大哥的襯托下就要顯得普通得多。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在一次戰役中,齊福與齊祿兩人在敵人的追擊下與軍隊分散,意外失蹤。軍中數人找了他們一天一夜均是無果。
而翌日清早, 他們兩人卻互相倚靠著,出現在了大家面前。
齊福與齊祿兩人均是灰頭土臉的,看起來吃了不少苦。就在眾人為他們的回歸而感到高興時,有人眼尖地發現,兩人的身後,淌著長長的一條血跡。
暗紅色的血跡一路蜿蜒,滲入土黃色的地里逐漸開始發黑,看起來猙獰又可怖。
而齊福的臉色已經蒼白無比,嘴唇也毫無血色。
他們這才發現齊福整個人幾乎就要掛在他弟弟身上了。從膝蓋到小腿,遍布著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疤。
經過軍醫診斷,齊福的腿徹底廢了,再無恢復的可能。
從此以後,過去的那個「少年將軍」漸漸退出了眾人的視線。還來不及等眾人唏噓,齊祿已經憑藉著他過人的才智,屢獲奇功,從而聲名大振。
人人都稱道齊老爺生了兩個好兒子,必定能光耀門楣。可當眾人想要一一細數齊福的功名時,卻都一時之間啞了聲,眾人面面相覷,臉上無不是一片尷尬之色。
再不然,就是只能哀嘆道一聲惋惜。
漸漸地,齊福就這樣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