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錢萊還是主動打招呼：「您買過早餐了啊，我正要去買呢。」
意料之中的沒有回應，許志文直接拎著早餐去了餐桌旁邊，恰好姐妹兩個也都從房間裡出來了。
許盡歡完全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所以是整個客廳情緒唯一正常的人，她看到許志文買好的早餐，眼睛亮了亮：「爸你去買早餐了？陸明澈剛才給我發消息說他也下樓去買了，那我快給他發信息說讓他少買點。」
許志文淡淡嗯了聲，把早餐放在了桌子上說：「吃飯吧，吃完一起去醫院看你媽。」
許盡歡看見姐姐在家裡心情就十分愉悅，並且十分喜歡在她姐面前積極表現，所以許清歡剛走到餐桌旁邊，許盡歡就十分殷勤地把早餐往外拿：「姐，快坐下，我給你弄。」
她把早餐一份一份地往外拿，拿到第三份的時候她發現，沒有了。
早餐只有三份。
她有點不明所以地愣住了，然後疑惑地看向許志文：「爸爸你是不是少買了……」
然後她就注意到了在旁邊面露尷尬站著的錢萊，也終於後知後覺地感受到家裡尷尬而冷沉的氛圍。
她姐一言不發，只是站在那裡盯著桌子上的早餐看。
錢萊終於覺得有點難過了，他這次沒等人趕，自己往後退了兩步說：「我、我出去轉轉。」
然後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許清歡一眼，轉身開門出去了。
許清歡也終於冷下了臉，抬起眼視線有些尖銳地看向許志文：「您自己吃吧。」
說完她也轉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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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歡在出門的時候就看到錢萊落在玄關上的手機，她順手就拿起來，換鞋出門。
這個時間點是電梯最忙碌的時間點，許清歡走到電梯口的時候錢萊已經不見了蹤影，她在電梯口等了兩分鐘才等到。
剛上電梯，她就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不正常地加速和那種與世界強行割裂開來的感覺。
電梯裡的人很多，都是上班族和上學的學生，許清歡在角落裡忽然有點站不住，耳鳴聲蓋住了人說話的聲音。
她的症狀又開始出現了。
其實這種情況從上次在B市見過她父親之後就已經初露端倪，只是她前段時間按時吃藥，又有錢萊天天在自己身邊轉移注意力，有效緩解了很多。
但她決定回家之前，就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只是沒想到會爆發的這麼嚴重。
她幾乎站不住，在電梯到達一樓的時候跟著人群一起出去，然後拐進樓梯間裡，坐在那裡靜等著自己緩過去，然後才起身出了單元樓。
這附近四通八達，錢萊對這裡又毫不熟悉，許清歡也不知道他會往哪個方向走，只能盲目地隨便選了條路，漫無目的地走著。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下意識就追出來了，只是錢萊臨走的時候看向她的那個視線，莫名讓她覺得有點揪心。
一直以來，她自認為對錢萊其實並不算好，相比於錢萊對她日復一日的熱情，她對他的態度顯得格外冷漠，甚至算得上是冷暴力。
她知道這是自己的性格使然無法改變，也深知錢萊如果選擇繼續跟自己在一起，可能這輩子都要被她這樣冷待，無可改變，錢萊只能適應並接受。
可她這樣一個對錢萊如此漠然的人，居然無法接受別人冷待他。
從之前的江宥安到現在的她父親，她清清楚楚地認知到了這一點。
所以她追出來了，她也看不清自己究竟想做什麼，或許只是……想哄哄他，讓他開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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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萊也是出門了才發現他手機落到玄關柜子上了，他身上什麼也沒帶，什麼也幹不了。
他不認識路，所以下了電梯只能漫無邊際地到處亂走，一點方向都沒有。
早晨的A市是最繁忙的，錢萊走在馬路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子，想起他哥之前教育他：「遇到問題不要只想著逃避，要找到問題所在，想辦法解決。」
他知道自己就這麼走了肯定給許清歡爸爸留下的印象更差，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了哪裡，甚至連個可以努力的方向都沒有，就被他全盤否認。
並且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拒之於千里之外。
他是覺得很委屈，更覺得……無助。
和許清歡在一起本來就是他強求來的結果，如果她父親再對自己不滿意，那他還能好好跟許清歡在一起嗎？
許清歡昨晚還願意安慰他，可她是那麼沒有耐心的一個人，如果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的話，她還願意一直處理這種事情嗎？
會不會有一天耐心耗盡……就跟他分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