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遇到了難纏的對手,你過去,我修為不如你。」凌波帶著琉璃塔,急切的道。她想早點結束枯陰潭,這樣就不會再有牽扯。
她的歸處,是大漠。海市蜃樓,夢幻泡影。眼前的東西太真實,而最不真實的,是她自己。
鶴渡抽了身,剛剛的龍陰已然讓他廢了些力氣。不知東風這瘦弱的身子,可還守得住。他要快些才是。
只見油紙傘開,金光四溢,法咒橫行。鶴渡來到東風身後,偏頭看他面色蒼白虛弱,已然有些撐不住了。
他抬手渡入靈氣,緩解東風的癥結。對面竟然是獨獨一隻龍頭,缺了龍身,看上去猙獰無比。那惡龍頭靈氣澎湃,兇殘無比。
二人鬥法,那惡龍頭竟絲毫不曾顧及周圍人的安危。東風顧及性命,未曾傾盡全力。鶴渡有些無奈,東風目前靈力難以設置結界,保證結界安穩。
「鶴渡,神君那邊可安排妥了?」東風問
「妥了,耗了他不少精神,凌波應該很容易得手,別忘了我的酒啊。」鶴渡笑著,垂眸以簫聲匯入靈力,織成幻音結界。
外面的人不會受到打鬥的波及,裡面的人可以盡情施展。有了結界加持,惡龍頭反倒受到了掣肘。
幻音結界內,惡龍頭心神漸亂。東風捻訣以傘為刃,直取惡龍首級。惡龍偏頭堪堪避過,心知久戰不利,吐出龍珠,周身呈現燎原火焰。
他恍惚間似乎看見一人,自遠處而來,喚她龍哥哥。
另一邊,神君與凌波之戰,神君誤墜夢境。
有女子從遠處走來,潔白若雪的裙裾,翩躚。她一步一步走來,伸手輕輕撫摸他的眉頭。
「君,你又蹙眉了。是忘了我們的約定了嗎?」
神君有些恍惚的看著這女子,那是他心尖上的淺瑤。
「瑤,我沒有,我只是……想你。」他黯然的道,這或許是場夢,夢醒,他們再也不見。他有多久沒有夢見她了,那冰棺里靜默的容顏,書寫著生死的距離。
「君,我一直都在。無論生或死,我都會守著你。就算不能再觸碰你的容顏,我的靈魂,依舊在陪伴你。」
神君面色冷了下來,他開始搖晃眼前的女子,「都是假的,假的,你陪伴我,為何不肯讓我再見你一次,哪怕就一面。」
瑤掉了淚,落在神君心上,劃了傷。
「瑤,和我在一起,再也不分開好不好?」神君紅了眼眶,卑微的祈求。他的瑤,會同意的吧。
「君,我會在我的世界,守護你。你也要好好保護自己啊。」瑤笑著,揮了揮手,她的懷中突然出現了一片花海,那是他曾給她的驚喜。
「瑤,你終究,捨得我嗎?」神君頹敗的問,他以為,還來得及。可她不給他機會
挽留,就連這可笑的夢境,也少了溫存。
「君,看看我們的過去,你還要沉迷嗎?」瑤消失了,他的眼前漆黑一片,再沒了光影。他忽然睜開雙眼,適應這片刻的明亮。
眼前只剩下凌波與冰棺,剛剛的所有,原來不過是一場大夢。「你做了什麼?」
「那是淺瑤死前的夢,是她對你最後的期許,你還要辜負她,讓她死後不得安寧嗎?」
凌波冷漠的聲音傳來,神君抿唇,未曾回應。
「我可以救她,只要她醒了,我們可以生生世世。」神君執拗,他此刻有些心思凌亂,不時看向冰棺,心頭一陣陣的空虛。
「你以為,她真的會醒?還是你以為,她像行屍走肉一樣活著,與你生生世世,做個無言的木偶,會為你的愛所屈就。」
凌波看著他,這所謂的深情,其實不過是私心。
「她不會變成行屍走肉的,她是我的淺瑤,我的心上人。」神君固執的道。然而,眼前閃過的夢境,讓他噤聲。
蜃妖有夢,其一為預知。他看著夢境裡的淺瑤,心漸漸如同撕裂一般,原本,只是奢望啊。她終究不是從前的那個她,也不會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三分靈動,在他的執著下,竟然泯滅了所有。
他無力的倒下,抓著最後的惦念,手中的玉簪染血。
「已經遲了,枯陰潭已開。罪囚入世,大劫將至。」神君無奈的道,他爬向冰棺的方向,看著裡面的人,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