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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聞雲水境素來風調雨順,今日所見烈陽如火,生靈塗炭,傳言倒是不實。」長逆忍不住欷歔,這個天氣,估計烤肉會很香甜。

「這裡從前並非如此,只是百年前雲水境境主安然為愛叛出,甘心墮魔。引雲水境萬千生靈為祭,天帝震怒。」

「後境主安然與所愛決裂,魔丹焚為灰燼。原是愛錯了人,才有了如今這筆糊塗帳,這炎炎烈火,便是她死後不絕之念。」

「天帝認為雲水境與魔為伍,不堪重任。自是降下責罰,百年間無人可施雲布雨,雲水境寸草不生。」

長逆不置可否,倒是對這雲水境的境主多了幾分欽佩之情。敢於掙脫束縛追求所愛,無論結果如何,嘗試過才不會有遺憾。

或許她內心是平靜的,一生愛過恨過,也曾瘋狂曾熱烈,就像那火焰,明艷時傾國,黯然時銷魂。

「長逆,你可是覺得這刑罰過重了?」看長逆入神的樣子,龍帝開口道。

「天地有道,刑罰皆有定數。不過此地已受百年之苦,也應該盡了。龍帝今日巡查,難道不是為了解了此地的孽障?」長逆反問道,他早就知道煦和一定沒安好心。

「既然你看的明白,我也就不需多言了。我知你心地良善,雲水境大旱百年,早已不堪重負。今日便命你降雨解旱,好讓他們受沐甘霖。」

龍帝煦和悠閒,化了把椅子,端坐在雲水境的中央,看著長逆的臉色由青轉白,很是愜意。素來龍可行雲布雨,至於蛟……。

長逆漠然,久久不動。他可不信煦和僅僅讓他吃素這麼簡單,果然,雲水境估計是他的手段之一。若此次有了差池。豈不是白白讓人看了笑話。

「怎麼?蛟族素來在水中也是王者,怎麼布個雨而已,倒如此艱難?莫非是長逆覺得此地刑罰過輕,想要讓他們多漲漲教訓。」

長逆騰雲而起,化作蛟身,空中霎時間電閃雷鳴,烏雲蓋頂。偌大的蛟身盤旋長空之間,天地為之遮蔽。一聲長吟自胸腔中噴薄而出,四野為之變色。

雲水境沉浸在黑暗之中,僅是不絕於耳的雷鳴,便足以讓這數百年未曾承受仙澤的領地震顫。

心中有了希冀,所有的子民雲集而上,等候久違的雨沐。

長逆在空中盤旋,心頭萬分糾結。若是讓龍帝煦看了笑話,他豈非幾百年抬不起頭。蛟族御水之術遠不及龍族。

更何況蛟龍本不同,如今龍帝刻意為難。他倒也不能讓別人拿了笑柄。

不過是一場甘霖,大不了損了自身修為,也要渡此處不再受炙烤之苦。

只見空中雲雷閃動,閃電劃破長空,陽光不知所蹤,只剩下烏雲漫天。蛟身盤旋而上,淡藍色的光暈繚繞,如霧非霧。

只見空中乍然閃現一顆偌大的藍紫色的珍珠,光芒閃耀絲毫不馴那烈日炎陽。煦和微微眯了眼,倒是個機靈的。

那便是蛟的丹元魂丹,蛟靠丹元維持修為,也同樣可以依靠丹元控制法力。

只見烏雲滾滾間,魂丹大放異彩,在長划過浪漫的弧度,將烏雲卷攜包裹,伴隨著風聲吞吐。

不消片刻,那雷聲忽而震耳欲聾,頸間忽然多了幾分涼意,煦和抬眸看向長逆,那人得意洋洋的沖他做了個鬼臉,便繼續行雲布雨。

眼角瞥見煦和眼底的笑意,長逆冷哼一聲,才不信這次還能中了煦和的詭計。片刻之間,空中雲霧突散。

長逆眉頭一皺,下意識看向巋然不動的煦和,莫非不是他?魂丹突然綻放妖異光芒,四周水流涌動,山川倒灌。竟有決堤之勢。

方才見流水人家,此刻已搖搖欲墜。魂丹之力過於洶湧,加上長逆強行扭轉,試圖控制水流,反倒弄巧成拙。

一時間風雨飄搖,雲水境再陷動盪。長逆憤恨的瞪了一眼煦和,轉身處理水患。

雨不再落,下面的人都如同經歷了一場浩劫,渾身濕透。唯有煦和雲淡風輕,望著上面手忙腳亂的長逆,笑了。

看來,還需要教給他很多東西才是。這只是第一課,更麻煩的在後面。

長逆鬆了口氣,就聽見煦和的聲音不咸不淡的傳了過來。

「方才雨勢過大,驚擾了夔牛,他此刻已經掙脫束縛往雲水境來了。所以還要勞煩左相大人為我除患,否則驚擾了百姓,就不好了。」

這人怕不是得寸進尺。

方才行雲布雨耗費了不少靈氣,又救治水患導致靈力虧損。

現在居然讓他去除了夔牛,誰不知夔牛身強體壯,就算他全盛時期也不敢輕易招惹。

長逆擺了擺手,「不可能,今日之事並非全是我的過錯,如果不是龍帝明知故犯,萬萬不會有如今的夔牛肆掠。」

「您自己種下的因,還是自己去嘗嘗的好。」他說完便消失不見,留下龍帝一人在原地。

呵,煦和笑了笑,果然還是那副性子,一點都不曾改。不過這種人,才算得上棋逢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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