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腔里仿佛有一簇暗火,燒得她嗓子乾澀,難以發出聲音。
而門外的人似乎聽到了裡面的小小動靜,靜了一瞬,似乎是想聽得清楚,發現久久沒有後續,他又拍門:「鳶楹!你開開門!你沒事吧!」
莫晚楹嗓子難受,只能用指骨輕輕敲了敲門,門板硬實,敲不出什麼聲音,反而撞得指關節生疼。剛才聽青年砸門轟隆隆響,她還以為這門很好敲。
「你在門旁邊,是嗎?」那人耳根子敏銳,聽到了裡屋敲門的動靜。
「我……狀態不好。」說出口的話變成了虛弱的氣音,莫晚楹不知道對方能不能聽見。
而門外的人聽不見,聲音更加焦急:「你怎麼樣?還能開得了門嗎?」
莫晚楹難受了吞了吞口水,雙手把住手把,似乎是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才將門把壓下去。
門打開了。
葉千洵急忙推開jsg門,率先看見的便是一張煞白如紙的臉,額角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雙目赤紅如兔子的眼睛。
可縱使是這樣,她依舊是美的,美得脆弱,不堪一擊。
葉千洵怔住,可下一秒,女孩身形搖搖欲墜,就要往前栽下。
他立馬上前,女孩柔軟而羸弱的身體落進他懷裡。
*
莫晚楹醒來時,睜開眼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環境陌生,看著像是在醫院,手上打著點滴,她挪動眼珠看過去,青年探著脖子把臉伸了過來,清俊的五官將藥瓶擋住。
他一臉嚴肅,不見之前的率性與陽光:「你發燒了,而且血糖很低。」
莫晚楹眨了眨眼睛,感覺眼皮比暈倒之前輕鬆了很多,她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我躺多久了?」她問。嘴唇乾渴得厲害,嗓子像刀割。
葉千洵趕緊將她的病床升了起來,給她倒了杯水,遞到她唇邊,莫晚楹抬起沒打點滴的右手接過,氣若遊絲地說了一聲:「謝謝。」
「你從中午躺到了晚上。」葉千洵臉色鬱郁,「給你換衣服的護士告訴我,你左腳的膝蓋腫了,雙掌掌心擦破了皮,手臂上還有新劃傷的疤。」
她穿著長袖連衣裙,這些傷口都藏了起來,表面上看不見。
青年看起來年紀與她差不多,笑起來的時候像陽光的高年級學長,嚴肅的時候,嘴唇的弧度自然向下,帶著點冷意。
晚上了啊。
莫晚楹心裡默默算著日子。
「醫生說你至少有一天沒吃東西。」他看著凶,卻沒敢說重話,語重心長叮囑,「自己的身體要好好愛護,餓誰都不能餓著自己,哪裡受傷了記得塗藥,知道嗎?」
表面上看著漂漂亮亮的嬌花,怎麼內里一身的傷?
莫晚楹嘴角勾起一抹乖巧的笑,眼睛也彎下來,被冷敷後的眼睛已經消了水腫,在太陽花般長而翹的睫毛之下,一汪秋泉漾了漾,撓得人心發癢。
這麼蒼白的時候都這麼好看,這張臉真正開心起來的時候得有多驚艷。
葉千洵看著有些呆。
莫晚楹大概猜到是對方送她來醫院的,明明萍水相逢,卻有救命之恩,她鄭重地道謝:「謝謝你,你叫什麼名字?」
葉千洵揚了揚眉:「終於肯問我的名字了?」隨即反應過來,又有點生氣,「什麼,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
他這歌手雖然冷門了點,但不至於查無此人吧。
莫晚楹尷尬微笑,像一隻被人牢牢盯住而有點不知所措的小兔子。
「《讓她降落》聽過嗎?」葉千洵眼含期待。
莫晚楹誠實搖頭。
葉千洵氣餒,語氣悻悻,語氣囫圇,聲音很快地帶過:「葉千洵。」
莫晚楹認真地點頭,細細問他哪個qian,哪個xun,似乎是想把救命恩人的名字記住。
葉千洵看那小腦袋一搖一晃,又嘻嘻笑:「怎麼樣,好不好聽?」
「好聽。」莫晚楹乖乖巧巧,唇邊含著抹笑。
好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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