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崽人士,總有那麼一段時間,是不想看見崽的。
秋言跟黎在猞芮他們家玩了大半天,回到家裡時已經是夕陽西斜,天空難得掛上了晚霞,將寒冷的雪色大地染上溫柔的色彩。
「今天有晚霞哎,好好看。」
黎聞言,視線朝著天邊看去。在寒季,就連晚霞,都多了些厚重陰鬱的視覺感,顏色豐富,是與炎季晚霞不一樣的好看。
他聽身邊人問道:「咱們家裡有兔子肉嗎?」
黎回神,「有。」
即將過冬的兔子皮毛厚實柔軟,黎還特意抓了好幾隻,想著秋言正好可以用來做鞋子。
「那我們晚餐吃兔肉火鍋吧。」
秋言話題跳轉得太快,黎的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
秋言笑著道:「我的家鄉也將兔肉火鍋稱為撥霞供,不覺得配著晚霞吃剛剛好嗎。」
黎聞言失笑,問道:「在哪裡吃?」
秋言想了想,「在院子裡吧,把燒烤架搬出來,將石鍋放燒烤架上熱著,旁邊還能放點肉。」
「行。」
黎去準備肉了。
秋言看了下兩個灶台的燒火情況,往裡添了些木炭,準備弄火鍋底湯。
晚霞不等人。
秋言把黎切好的肉拿了些過來,切碎之後放入鍋中炒熟,加入醬油辣椒薑片等翻炒一遍,然後往裡加水。等到湯水咕嘟,一鍋肉沫湯也就好了。
燒好的木炭夾到燒烤架中間,被兩人搬出了山洞,將裝著湯底的石鍋放到炭火上放穩,在燒烤架兩端放塊大小差別不大的木板,把準備好的兔肉片放上去,就可以開吃了。
兔肉鮮嫩,口感又緊緻爽滑,在湯汁里涮熟之後,浸滿了湯底的香辣咸香,變得更加美味了。
晚霞落在鍋中,隨著筷子夾起兔肉,在鍋里盪掉那上面的些許辣椒時,恍若真的在撥動晚霞一般。
冬日的晚霞停留時間很短。
當晚霞消失之時,兩人抬著燒烤架帶著鍋,立即撤回了山洞裡面,將燒烤架放到火塘旁邊,就著火焰繼續吃飯。
等到準備的肉吃得七七八八,秋言去拿了把紅薯粉絲出來,泡軟之後直接撈進鍋里煮著,等到粉絲晶瑩剔透時撈出,Q軟爽口的粉條吸收了湯底的味道,吸溜吸溜,兩三下就解決了一碗。
……
太陽逐漸有了溫度,冰裂的咔咔聲不再是主旋律,還有細碎的潺潺水聲。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消失了一整個寒季的鳥雀重新出現在視野里,嘰嘰喳喳的聲音譜成樂曲,像是在宣唱豐收季的到來。
花豹將腦袋壓在獸皮毯上,被太陽曬得懶洋洋的,只偶爾睜開眼睛看一眼森林的方向。
最近黎不讓秋言出門了。
倒也沒有別的什麼原因,就是雪開始融化後,樹冠上的積雪隨時可能掉落,不夠靈敏的獸人容易被積雪砸中腦袋。
很不幸,秋言就在這個不夠靈敏的範圍之內。
因此今天黎是一個人出門的。
他這回出門不是做別的,而是找阿儺定製剪刀.
骨刀十分鋒利,能做很多事情,秋言沒有想到這個東西也很正常。
這回忽然想起來定製剪刀,還是他跟黎說要養動物的事情,用來下蛋的肯定就是雞鴨鵝了。
這三種動物都能飛,哪怕飛得不高,也難以飛遠,但能飛就不好管理,秋言就想著把它們翅膀毛給剪了,這才想起剪刀的事情來。
正想著養雞鴨鵝的事情呢,黎終於回來了。
秋言站起身往那邊迎了兩步:「怎麼花了這麼久的時間?」
黎從背簍里取出兩把剪刀給秋言看了眼,笑道:「阿儺說弄起來簡單,我就在那裡等了會兒。」
秋言驚喜地湊近,還沒碰到,剪刀就被黎往回收了些,「小心點,別戳著了。」
「嗯嗯嗯知道知道。」
秋言隨意應著,仔細打量了一遍剪刀,夸道:「阿儺可真厲害。」夸完,他問:「怎麼還弄兩把?」
黎:「一把剪毛用,另一把剪肉用。」
秋言聞言用力點頭,「確實,剪了毛的剪刀不適合用在食物上。」
黎笑著揉了揉花豹的耳朵,把剪刀放進去放好,變成獸形出來,跟秋言一起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