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會兒拿著刀折騰,動作難免笨拙了些,但好在,這段時間的生活下來,他對刀的掌控力也提升了不少,不至於一下子削進去大半個麵團。
秋言看著飛快落到鍋里的面片,不由琢磨起刀削麵和面片湯的差別。
好像沒有。
不過不重要,秋言想吃刀削麵了,那種正經的刀削麵。
柳葉形的,澆頭最好是酸湯的。
腦子飛快轉了遍,然後失落地發現,酸湯刀削麵要醋。
他沒有。
真是個讓人悲傷的事實。
秋言將剩下的一小塊麵團放到砧板上切了切,一起倒入鍋里,攪拌攪拌。
菌菇的香味早在湯汁滾開的時候,就已經飄散出來了,這會兒面片在鍋里隨著湯汁翻滾,那股香味不減反增。
秋言攪拌了會兒,看著鍋里的菌菇肉片麵湯熟了,退掉了正在燃燒的柴火,借著火子的餘溫煮著鍋里的面片,秋言拿了個竹節碗,用湯勺舀了些面片湯到碗裡。
喝上一口,鮮香撲鼻。
放入面片一起煮的湯有些濃稠,但正是這種濃稠,將菌菇的鮮美都留了下來。
秋言喝了兩口,琢磨著等黎回來後,給他也做一頓嘗嘗。
誰讓他喜歡黏糊的口感呢。
秋言想著,夾了塊面片送進嘴裡,面片柔韌,又吸飽了菌菇和肉的香,吃起來很是不錯。
不知不覺間,鍋里的面片湯就吃完了,秋言休息了會兒,把廚房收拾乾淨後,燒了點水洗澡。
今天不想睡在院子裡。
秋言抱起地上的獸皮進入山洞,還順手把遮雨棚的門給關上了。
山洞裡的溫度很低,比外面還要冷上些許,秋言伸了個懶腰,在火塘里生了火,再把獸皮放到床上,他打著哈欠變成獸形趴下來休息。
火焰的溫度驅散了山洞裡的寒涼,蜷著的花豹漸漸舒展了身體,睡得越發得熟了。
·
早晨的陽光落下來,晶瑩剔透的露珠反射著微光,豐收季清晨的霧氣一點點散去,天地間為之一清。
秋言吃完早餐,還是拿上了之前用來濾過草木灰水的布料,朝著外面走去。
祭台周圍。
一堆堆的甜菜還在不斷增多,忙碌的獸人來來往往,其中還多了不少偏好肉食的獸人。
他們本來是對糖不感興趣的,但是有幾個獸人欠兮兮地跑到他們面前,說什麼秋這回做的東西,他們享受不到了。
被激的獸人們:「?」
別管喜不喜歡吃,這個糖他們非得分一杯羹不可!
於是……
勞動力增多了。
帶著東西過來,聽到這一番解釋的秋言:「……」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震驚什麼為好。
獸人居然還會激將計,最重要的是,這麼簡單的激將,居然真的有獸人上當,還不少。
震驚過後,秋言倒是覺得這樣也不錯,部落一起做東西是按勞分配的,而適當地攝入一些糖分對身體有好處。
秋言琢磨著等糖熬出來之後,可以弄些糖果出來,提升一下獸人們對糖果的興趣。
他想著,視線一轉,果然在人群中找到了族長。
秋言跑過去,跟族長耳語了幾句。
「行,我讓人去準備。」
族長點點頭,在人群里點了幾個獸人,朝著森林裡而去。
秋言則是帶著大家開始清洗甜菜,然後將其細細地切成末,放進鍋里,倒入適量的水開始熬煮。
等到甜菜末被煮到軟爛,幾乎和水融為一體了,將其倒在紮好細孔的獸皮上,仔細包緊之後,將裡面的汁水擠壓到盆里。
獸人的力氣大,這樣擠壓一遍,裡面的甜菜渣是一點汁水都沒有剩餘的。
甜菜渣丟到樹幹桶里,再用乾淨的獸皮過濾一遍汁水,汁水重新入鍋熬煮,同時鍋鏟不斷地翻動著汁水。
秋言忙了會兒,找了個獸人接過自己手裡的活,找人一起去拿木頭做放糖的木框。
這種木框不能釘得太死了,等糖果定型後,還要將其拆開的,因而他們花了會兒時間,才弄出合適的木框來。
鍋里的甜菜汁水逐漸變得濃稠,秋言看了會兒,抬起頭四處張望,問道:「族長帶走的獸人回來了嗎?」
一手一個樹幹桶,準備去倒甜菜渣的大棕熊耳朵靈敏,環顧一圈,仗著自己身形高大,找到了秋言想找的目標,道:「他們在大山洞那邊拆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