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應聲,單手將人抱起來,將羊皮大衣給他穿好了。
看秋言這沒什麼力氣的模樣,他讓秋言先坐在獸皮上,靠著凳子趴一會兒,自己動作迅速地將火桌搬回來,又將不知道什麼時候熄滅的火焰點燃。
將秋言扶到凳子上坐著,讓他趴在火桌上。
「你別亂動,我馬上回來,有什麼事等我回來讓我做知不知道?」
「嗯……」
秋言的回答慢吞吞的。
他的精神其實還好,就是整個人都懶洋洋的,不想說話,沒有精神,而且總感覺很冷。
面對火焰的這邊很是暖和,後背卻冷得厲害,寒意像是要鑽進他的骨頭裡。
正常來說,秋言應該喊黎幫他披一張獸皮在背上,但他沒什麼精神,不想開口說話。他自己不提,看見黎就這麼出去了,心裡又冒出委屈來。
這種情緒冒出來的時候,秋言自己都唾棄自己作。
可是理智是理智,情緒上還是很委屈。
怎麼就不再關心關心他啊。
黎匆匆走出山洞,還不等他開口,遮雨棚里的獸人就道:「做雨衣的事情,等秋病好了再說吧。」
「行。」
黎閉上嘴,點點頭。
送東西過來的幾個獸人匆匆離開。
這幾個都是提前過來送酬勞的,他們也沒想著這兩天就能得到雨衣,主要是擔心再過幾天,哞獸肉就被他們給吃光了。
不過現在秋生了病,可能雨衣要等很久才能拿到了。
幾個雄性獸人快步走進林子裡,倒也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反正酬勞送了過去,雨衣就是板上釘釘的東西。
黎沒有管那些肉和陸魚獸的獸皮,在其中一個袋子裡翻了下,翻出一張足有六米長的毛絨獸皮。
那毛很厚,近乎成人的手臂長,獸皮更是柔軟得不可思議。
黎抱著獸皮進了山洞裡,直接將獸皮往秋言身上蓋。
秋言趴在火桌上,委屈的眼淚都出來了,然後就感覺肩膀一重,厚實的毛絨獸皮將他整個人淹沒,不一會兒的時間,身體就被暖意包圍了。
秋言:「?」
他傻乎乎地抓著肩膀上的獸皮邊緣抬起頭。
黎沒注意到他坐直了身體,又腳步匆匆地朝著外面去,取出生薑洗乾淨,先單獨切兩片出來放在一邊,剩下的全部切成薑絲。
山洞裡的石鍋還裝著滷汁,黎在廚房升起火,將石鍋放到灶台上,往裡面添了半瓢水,將薑絲丟了進去煮著。
黎帶著薑片進入山洞。
「秋,薑片來了。」
秋言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接過薑片,含了一片在舌根處,另一片對半撕開,按在了太陽穴的位置,腦袋一低,又砸在了火桌上。
身上暖和的皮毛隨著他的動作滑落了些許,黎快速撈起來給他披好,剛一鬆開手,獸皮又順著秋言的身體往下滑。
這樣不行。
黎想了下,快步出去將陸魚獸的獸皮帶了塊進來,裁出六七十厘米長的寬布條,黎走到秋言身邊,「秋,你抬一下頭,我用獸皮包住薑片。」
秋言疑惑地「唔」了一聲。
見他抬起頭來,黎將獸皮帶貼住他的額頭往兩邊勒,獸皮帶代替手固定住了薑片,黎將多餘的部分在他後腦勺打了個結,將滑落的獸皮給他披好,「我出去煮薑茶了,你自己注意下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吧。」
秋言反手抓住了肩膀上的獸皮,看著黎轉身,心裡哭唧唧的小豹子,又歡喜地倒在地上打滾。
黎好好哦。
被不舒服放大的情緒消退,秋言腦子清醒了一些,發了會兒呆回神,感覺眼睛周圍又濕了。
秋言:「?」
他抬起手擦了擦,發現是淚水。
啊這。
原來剛剛哭不是情緒問題啊。
第一次遭遇感冒還流眼淚的情況,秋言混沌的大腦慢吞吞轉了好久,終於想起來,小貓咪感冒的時候,好像就有這個特點。
他雖然是花豹,但應該差不多?
想看黎感冒。
感冒期間的思緒不僅慢,還跳躍。被冒出來的想法震驚到,大腦凝滯了片刻,試圖將這個奇怪的想法按下去。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秋言慢吞吞地,把自己的腦袋砸在了火桌邊緣。
硬生生將奇怪的癖好給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