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自然不是意氣用事之人,更何況,宸瑞宮裡面的家具和一切陳設,都換成了新的,若不是時間緊迫,怕不是把地磚也摳下來換掉。。
清晨。
用過早膳,裴今宴抱著嬌妻親了又親,最後卡著時間,才不情不願地前去御書房,處理公事。
裴今宴一走,蘇明妝便準備把負責後宮事務,輔助皇后的女官柳尚宮找來。
命令還未傳達下去,就見習秋匆匆進來。
「稟娘娘,宮門外有一人求見,那人說,只要報上名字,您就會見他。」
後宮娘娘,自不是誰想見就見的,只是那人先賄賂守門兵士,讓兵士將軍官找來;然後賄賂軍官,讓尋一名宮女來;賄賂宮女,來向娘娘身旁的宮女通信。
可以說,用銀子砸一條路,只為帶一句話。
蘇明妝問,「什麼名字?」
「白瀾淵。」
「白瀾淵?」蘇明妝聽名字後,先是一怔,隨後猛然想起——白瀾淵不是白雲山莊的管事嗎?
急忙讓人把白瀾淵請進來。
很快,一名身著墨藍色長衫、臉上帶著笑意的中年男子,在太監的引領下,進入大殿。
一進來,便跪地為蘇明妝請安,「草民拜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蘇明妝尷尬道,「白管事請起,我真沒想到,竟然是您!還有,我還不是皇后。」
白管事起身,「娘娘說笑了,雖未舉辦封后大典,但全北燕的人都認可您為母儀天下。」
蘇明妝害羞地輕笑兩聲,「白管事請坐。」
雅琴上前接引,雲舒送上茶盞。
待人坐下,蘇明妝問,「莊主與管事都是遠離紅塵的世外高人,白管事今日來,怕是有什麼要事吧?」
白管事道,「回娘娘,草民奉莊主之命,來送一些藥物。因為皇上與娘娘身份尊貴,所以連藥方也一併帶來,娘娘可讓宮中太醫校驗藥方,再選擇使用。或者,讓太醫按照藥方再配置藥物使用。」
蘇明妝不解,「藥?什麼藥?」
「是治療疤痕,以及治療嗓子的藥,」白管事笑眯眯的恭敬道,「娘娘明鑑,我家莊主雖足不出莊,但也聽聞這些年,皇上與娘娘之種種經歷,遂命草民來送藥的。」
王嬤嬤等人這才恍然大悟——是白雲山莊?之前娘娘去過白雲山莊,那還是三四年前的事!
蘇明妝也驚得直接站起,「治療疤痕和嗓子?」
「是。」
蘇明妝驚喜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真……真的感謝你們,感謝白莊主,也感謝白管事。我都不知要如何感謝你們。」說著,聲音越發顫抖。
她隱約記得,夢中和離七年後,她從傳言中聽說,白雲山莊連夜遷走,此後銷聲滅跡。
再結合夢外,昏君讓今宴去白雲山莊,她猜測白雲山莊遷走的原因,是不堪其擾。
卻沒想到,荒谷老人會主動送藥!
她看向笑盈盈的管事,思考片刻,對眾人道,「你們都下去,王嬤嬤留下。」
「是。」眾宮女紛紛離開。
蘇明妝很想與白管事單獨說幾句話,但她現在身份特殊,不好與外男單獨相處,便留了王嬤嬤,儘量把話說得隱晦。
「我以為,經歷了戰亂,莊主會把山莊遷到安寧之地呢。」
白管事微微一怔——之前莊主被迫教裴今宴兵法後,便很是氣憤,提出過遷山莊。
但白雲山莊特殊,哪是說遷走就遷走?所以他們在暗中籌備。
卻沒想到,沒過幾年,昏君的皇位便被推翻了。
還沒想到,推翻昏君的,正是前來學兵法的裴今宴。
莊主還曾擔心,裴今宴知曉他的身份,搞不好有求於他。卻沒想,無論是戴著面具、隱姓埋名造反,還是登基為帝,裴今宴都好像不知白雲山莊一般,並未提出任何要求。
莊主本來對正直勤奮的裴今宴有所好感,見他這般守信,也忍不住幫他一把,讓管事來送藥了。
白管事意味深長道,「讓娘娘說笑了,這世上哪有絕對的安寧之地?有明君的地方,就是安寧之地。」
蘇明妝領會其意,點了下頭,鄭重其事道,「管事大叔您放心,今宴會是明君!我保證他是明君!」
白管事笑容加深,「有娘娘這句話,草民就放心了!皇上為明主,乃天下百姓之福報!草民代百姓謝過皇上,謝過娘娘!」
說著,起身。
跪地,恭敬地磕頭。
蘇明妝想扶,但此時廳堂里,除了管事,只有她和王嬤嬤,不方便去扶。
好在,白管事磕頭三次,便起身,「娘娘日理萬機,草民不敢叨擾太久,草民為娘娘說一下用法吧。」
「辛苦管事了。」蘇明妝屏住呼吸。
白管事將隨身攜帶的木箱打開,裡面是藥物和藥方。
治嗓子的藥很簡單,正常煎服,每天臨睡前服下,服下後便要少語、最好不語,第二天正常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