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生垂下雙眸,「直到我認識芸香…一開始,她是想過逃走的……」
「她也確實這麼嘗試過,有一次她準備了很久,她把逃跑的時機定在村里舉辦祭典的時候…非常非常盛大的祭典,就連我這種晦氣的人都可以參加。」
「芸香逃了。」
冬生說完這句,很久都沒有再開口,就像失去了所有勇氣一般。
冉冉注意到她在說起「祭典」兩個字時,明顯顫抖了一下。
沈定海滿眼期待,「芸香逃了,然後呢?」
冬生悲愴地笑了笑,「結果不是顯而易見麼…」
「我避開村子裡的祭典,在村口看到芸香在迷瘴的影響下,一次次重新回到村子,她臉上的表情從以為自己能逃出去的開心,逐漸變成害怕,最後變成……」
冬生不願意說出口的話,冉冉替她補全了。
「心如死灰的絕望。」
「對,芸香再也沒想過逃走。」
冬生流著淚深吸一口氣,似乎這樣能把她身體裡流失的勇氣彌補回來。
「她等了那麼久才等到一次機會,她以為平時負責看住她的人都去喝酒、去看熱鬧,她就能趁機逃出去……」
冉冉冷漠地接過話,「然而守備的鬆懈並不是機會,反而是古德村對迷瘴存在充分自信的表現。」
「他們從來不覺得芸香能逃出去。」
「她是被這個村子詛咒的外來人。」
冉冉忍不住掐緊手心,「可你不是啊,你明明可以帶她走。」
沈定海滿臉痛心,「這真的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了!你完全可以偷偷帶著芸香出村,再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村子,反正村里人都在一起喝酒熱鬧,沒人會發現的。」
這次冬生沒有再開口辯解,她的臉上只剩下一片頹然。
冉冉靠近卻聽見她正低喃著什麼。
「來不及…來不及……」
「什麼來不及?」
冬生的烏眸在冉冉的注視下恢復些許光彩。
「在村子裡,我是唯一能和芸香說得上話的人,之前她或許是覺得,我和村子裡的人都不一樣,她會哀求我,求我幫她逃走,她甚至會告訴我她準備的計劃,我只需要在某個環節幫幫她就好。」
「但每次聽到我都害怕地逃走,時間久了,芸香也就看清了我。」
「我和村子的男人,沒什麼不一樣。」
「祭典那一次,她什麼都沒有向我透露,她應該是想清楚了,村子裡沒有她能依靠的人。」
「她要獨自逃生。」
沈定海聽著皺起眉頭,「那你是怎麼知道芸香那天會逃走的?」
「我是誤打誤撞……」
冉冉忽然開口,「村子祭典有請兩位大師來嗎?」
冬生一愣,「有的,阮大師好像來了。」
冉冉眉間輕蹙,看著冬生的眸子裡閃過懷疑,「真的是誤打誤撞嗎?」
她不容冬生分辯便直接道:「你之前說過,你還沒有真正接觸過兩位大師,而你對大師的態度又是積極的…」
「好不容易舉辦祭典,所有人都可以參加,這分明是可以讓你見到大師的好機會,你為什麼沒去?」
冬生陷入沉默,她的嘴角輕顫著,似乎在恐懼著什麼。
冉冉並不打算放過她,「冬生,你為什麼避開祭典!」
冬生痛苦地捂住頭,「不要問了,求你……」
沈定海眼中閃過訝然,他沒想到冬生到這種時候還想著隱瞞他們。
冉冉深呼吸道:「你忘了你答應過我們什麼?」她一字一頓,「你要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們。」
冬生的烏眸中浮現哀求,「可是這件事和芸香沒什麼關係,我們不是要救芸香、救村子裡的大家嗎?」
「就算不知道這件事我們也可以…」
沈定海冷著臉打斷了冬生,「你這麼不誠信,還指望我們履行承諾?何況堂姑還從未答應過你要救芸香。」
「說到底,古德村發生什麼,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我們大可以辦完我們自己的事就直接離開!」沈定海疾言厲色說完,又不免嘀咕起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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