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走到陳嘉玉身前,道過歉,而後擋住她:「關於案件任何問題,建議你們還是聯繫律師團隊。」
體格魁梧,聲音雄厚。
加上面部那條疤,程項東即刻認出他來,想到這段時間幾次三番找陳嘉玉,都被這個男人攔住。
他們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居然又讓這男人橫插一腳,生生被激出火氣:「操。你大爺,你是個什麼東西?!」
保鏢公事公辦的自我介紹:「我是溫老闆的人,老闆不在場,將由我全權負責陳小姐的人身安全。」
淡然沉穩的聲線,成
為程項東的最後一根導火索。
那根控制理智的弦崩斷,他不顧形象的崩潰謾罵著,完全聽不進父母的好言安撫。
辦公室里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印象里,除卻發癲當眾求婚那晚的油頭粉面,程項東一直以來都是很風度翩翩的形象。
可此時陳嘉玉站在保鏢身後,忍不住朝他側目,才發現這人瘦了一圈,嘴角長了三個大燎泡,
本來只能靠氣質的長相經此一難,更慘不忍睹。
等他稍稍冷靜,保鏢見縫插針的好心提醒:「你們有這工夫,還不如趁時間充裕找個好律師。」
「我們怎麼沒有找,可你們步步緊逼。」女人含著眼淚一臉戚戚,「他還只是個孩子……」
「是啊。」男導師接著開口,終於說完了被打斷的剩下半句話,「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為了程度最大化地處理這樁自訴,溫延在得到陳嘉玉首肯之後,便直接派給了奧萊總部的律師團隊。
十幾名精英跟進,其中還有那位在名譽案中戰無不勝的袁律,無論程家找誰,對方一聽瞬間打消念頭。
這些日子,律師團提交給法院的其他模稜兩可的補充證據,明眼人不用看都知道。
溫氏是真想從行政處罰死死往誹謗罪上按。
這些陳嘉玉都不知情。
眼下看著面前歇斯底里的程項東,為他兜底的夫妻倆,幾乎有那麼短暫半秒,她恍惚覺得自己罪無可恕。
不然怎麼連他都配擁有這樣一對無條件包容的父母。
移開眼,陳嘉玉品了品齒間分泌的澀意,沒有正面回答問題,面朝男導師:「所以這件事從頭到尾您都知道。」
「我……」
「但還是繼續助紂為虐?」陳嘉玉笑了下,不容置辯地點點頭,「我現在真的很懷疑您作為導師的專業性。」
她說話的時候,刀疤保鏢側耳旁聽。
話音剛落,他完全不顧男導師變得警惕慌張的臉色,會意道:「在進門前我已經聯繫了老闆和系主任。」
陳嘉玉延續了一整天的舒坦,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戛然而止,坦白來講此刻的心情實在談不上好。
沒過多長時間,今晚留宿學校的系主任穿著拖鞋從教師宿舍趕過來,問了一圈經過,表情肉眼可見的黑沉。
他掃過萎靡不振的程項東,正想發作。
咚咚兩聲。
所有人步調一致地看向門口,只見橫空出現的溫延穿了一身特別顯比例的運動服,長手長腳,立在門框下。
他面色無波無瀾,疏冷的目光遮在鏡片內,環視一周,找到被護的極度嚴密的陳嘉玉。
有種在狀況之外,只是來接妻子放學的處變不驚。
辦公室里的轟然喧囂一時寂靜。
溫延敲了門仍抵在門板的手指又輕輕一彈,唇角可有可無地扯了扯:「這麼熱鬧,打擾了。」
第16章 梅雨16尺寸拿錯了。
溫延聲音傳開的時候,陳嘉玉還在保鏢身後,探頭朝外張望一眼,恰好對上他情緒莫測的雙眸。
她眨了眨眼睫,站在原地沒動作。
「溫先生。」
系主任反應快,看到溫延幾乎一秒變臉:「您怎麼有時間來學校,這個點院長已經下班了。」
之前因為心血管實驗室的簽署儀式,孟與濯來不了的情況下,都是由溫延出面跟院長談事。
有幾次系主任也在,便理所當然地認為他來找院長。
溫延輕描淡寫地掃過辦公室里的另外三人,在程項東臉上停留片刻,緩緩收回:「我來接我太太。」
「您太太……」
系主任愣了愣,心道他怎麼沒聽說溫家這位結婚了,隨後腦間一閃,扭頭直直望向這裡唯一的女學生。
溫延在他身後溫聲喊:「陳嘉玉。」
猜測成真,系主任心底咯噔一跳,呼吸停了停,眼睜睜看著陳嘉玉越過他,站在溫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