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言告訴自己要冷靜,先開口的一方就輸了。
沉默、沉默就對了,他不說話我也不說。
但是,陸梟覆在他身上的這個姿勢實在是有點糟糕了,他們以前也有過類似的打架姿勢。
只有這一次是在床上打架。
時言微微挺起身,兩條腿不自然地伸直,想要把他推開,「行了,別鬧,我去洗臉。」
但這似乎惹到了陸梟,對方凌厲地出招,虛虛握住了時言的手腕,這絕對是近身格鬥才用得上的手段,力氣不大,但足夠讓時言難以脫逃。
「這就完了?」
時言:?
你還想咋?
時言出於本能躲避掉陸梟的束縛,挑了挑眉,抬起膝蓋抵住陸梟的腹部,儘管是屈居於陸梟身下的狀態,神情卻滿是高高在上的倨傲:「惱羞成怒了,還是被我揭穿謊言,感覺沒面子了?放心,我不說,沒人知道的。」
陸梟並沒有回答,保持著姿勢不動,他的手緩緩來到時言的小腿上,輕輕握住少年緊繃的小腿肚,逐漸攥緊。
陸梟淡淡地垂下眼皮,神色懨懨,吊兒郎當的。
時言這才意識到中了陸梟的計,他現在完全落在了陸梟手裡。
這速度跟玩弄獵物有什麼區別?
…唉,看他氣成這樣,說點好話算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
時言抿了下嘴唇,「陸梟?那個,我忘了跟你說,昨天晚上謝謝你照顧我,要不我可丟臉了。」
陸梟單只手臂撐在時言腦袋旁邊,另只手握著他的腿彎,眼神里沒有多餘的情緒,讓人看不出他此時此刻在想什麼。
「言言,你是真聽不懂還是裝聽不懂?」
他低沉的聲音泛著啞,掌心很燙,隔著褲子傳來,像是要燒壞時言的肌膚。
時言的腿被掰得很開,這會兒非常不習慣,聽見這話,他猛地抬眼,餘光卻察覺到陸梟褲帶里隨身攜帶的手銬。
時言腦中立刻拉響警報!
不能被他銬上!
得想辦法把手銬勾出來,然後把他銬上,制服他,才能倖免於不幸。
時言表面上不動聲色,開始轉移陸梟的注意力:「什麼聽得懂聽不懂的,你在打什麼啞謎?」
陸梟頓了頓,看著時言。
少年宿醉剛醒,智商還沒有完全的占領高地,簡直是最好欺負的時候。
他甚至都沒注意到自己穿著軍靴就上床睡覺了,制服沒脫,那條白色蕾絲的細細肩帶還藏在層層疊疊的嚴整制服下,完全不知道那裡面是什麼樣的風景。
可是時言毫不吝嗇地給網戀對象看了他的身體、那些柔軟的白蕾絲、甚至是衣領裡面的風景……
陸梟能在耳邊聽見自己極速撞擊肋骨的心跳聲,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該扮演一個怎麼樣的角色。
是抓到死對頭穿情趣內衣並且加以嘲笑的死敵?
還是抓到對方出軌的妒夫?
陸梟眸光一暗,看著少年睡的亂七八糟的臉,用那副冷靜隱忍的面具,將內心的烈火深深隱藏。
陸梟放輕了聲音:「言言,我也有兩件事要和你說。」
時言仰頭看著他,腦袋裡的酒意消得差不多了,嘴角勾起一抹迷惑人的笑:「嗯?說吧說吧。」
陸梟學著他的句式:「第一,昨天晚上,你看到那個被調戲的小omega,想都沒想就沖了出去。」
「我知道當時你喝醉了,但是你打了那群alpha一通還不算完,還要把他們打得爬不起來。」
時言記得是有這麼回事,「嗯,然後呢?你想說什麼?」
同時腳緩緩抬起,悄無聲息地偷竊陸梟兜里的手銬。
陸梟垂了垂眼,「救那個omega沒錯,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受傷了,我會有多自責?」
「自責不知道怎麼向我爸媽交代?」
時言抬眉,俊俏的眉眼有種少年意氣風發的魅力,反抗的時候也生機勃勃,桀驁不馴,透著難以管教的囂張:「我不會受傷,你知道的,唯一能打過我的,只有你,陸梟。」
明明這張臉很難讓人與柔順、美麗、溫順這些詞掛鉤,但是陸梟卻對他的敵意視若無睹。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陸梟低聲說,「你為了一個陌生omega,居然敢去拼命,叫都不叫我幫忙,你還說你沒做錯嗎?」
「我沒錯,如果再遇見一次,我還會這麼做。」
時言在這一刻得手,膝蓋往後一撤,身體向上躥出去,翻身把陸梟按在床上,甩開手銬銬住陸梟,同時大腿打開,結結實實夾住了陸梟的腰,「別做沒有必要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