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謝羌沒出息。我煩躁地收回目光,轉身面向牆壁,睡覺,明天還要軍訓呢。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陳州還有點暈乎,臉上難得帶上了宿醉之後的疲倦和遲鈍,我媽見他這樣子,又狠狠拍了我爸一下,怪他不干人事,把好好一個孩子折騰著這樣。
我爸呵呵地笑,對陳州說:「小州,酒量不行啊,以後可得多練練,男人不會喝酒可不行。」
陳州點點頭,收拾東西和我一起去上學。我感覺他還沒怎麼睡醒,臨走前從冰箱裡拿了一瓶冰可樂懟在他臉上,大發慈悲地說:「今天姐載你!」
別說,他看著沒二兩肉的樣子,坐在後面還怪沉的,我騎車搖晃了兩下才穩當起來。
我天生話多,嘴閒不住,在路上還在嘰嘰喳喳地跟陳州說著前幾天上學發生的事:「我覺得我們班那個教官特別傻叉,別的班都休息了他還非讓我們加練,你知道為什麼嗎,他和我們班隔壁的李教練較上勁了,拿我們開涮呢……」
我嘰里呱啦說了半天,也不見有回應,剛想回頭看,背上就傳來一股重量,他靠在了我的身上。陳州很高,頭髮正好貼在我的脖頸,風一吹,更癢了。
他的聲音還是無精打采半死不活的,對我說:「阿羌,騎慢點,我頭疼。」
他長大以後就很少叫我阿羌了,別人稱呼乳名,要麼是把最後一個字疊起來,要麼是在前面加上一個「小」字,可誰讓我爸給我起的這個破名字,羌羌太拗口,小羌又像蟑螂的名字,所以他們都是喊我阿羌。
慢慢地,陳州連阿羌都不喊了,單一個字,羌。
我聽他的話慢了下來。初秋清晨的風吹在臉上,已經有了一些涼意。
身後的陳州似乎是睡著了,略有些沉重地呼吸噴薄在我的後頸,溫熱又潮濕,像夏季難挨的回南天。後來想想,我和陳州的這幾年似乎也就是這樣的,困守在陰雷陣陣的高牆裡,傾情等待著結尾那一場將世界澆熄的大雨。
平西榆中並不很遠,而且軍訓期間的到校時間也十分寬鬆,我把車騎到停車棚,拍了拍陳州,他才不情不願地睜開眼。
「別睡了,再睡教官就把你屁股打開花。」
他還是靠在我背上,懶懶地說:「羌啊,我想起來一件事。」
「什麼事?」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偷吃了我一個獅子頭?」
我真沒想到,獅子頭對陳州的誘惑力有這麼大,都醉的說不了話了還惦記著那顆丸子。我眨著自己不算大也不算靈動的眼睛對他說:「你記錯了,我媽根本沒做獅子頭。」
我跟他打著哈哈,想著怎麼把這茬揭過去,轉眼就瞥見旁邊一個人,是我的便宜後桌,徐川。他也瞪大了眼睛看我,眼神在我和陳州身上來回打量,然後一臉諱莫如深的樣子,朝我擠眉弄眼。
我問他:「你眼睛咋了?」
然後直接把車子一撂,給陳州撇在那裡:「我上課去了,教官死龜毛,等會又要找我茬。」
徐川又看了看陳州,很快停好車跟上了我:「謝羌,咱倆一塊去。」
徐川話比我還密,在路上就開始問了:「那哥們誰啊,你倆咋回事,快跟我說說,我保證不告訴別人!」
「他是陳州,我鄰居啊,這有啥不能說的。」
他聽見這話,剛才還興沖沖的表情瞬間癟了下去,擺擺手:「他就是陳州啊。」
「怎麼你看起來還挺失望的?」
「看你倆那樣,還以為你們有點啥呢。」
我轉過頭皺眉看他:「有啥?」
徐川又開始朝我擠眉弄眼,兩隻手握拳對在一塊兒,大拇指向下按了按,「就是那種關係呀。」
我遲鈍地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深意,臉上不受控制,唰一下就紅了起來,嘴上也開始結巴:「你想什麼呢,怎麼可能是那種關係,我們還在上學呢。」
他癟下去的眼睛又瞪大了起來,沖我笑得意味深長:「沒看出來啊謝羌,你還是個乖學生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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