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回和栗蕭里悄無聲息走進去,正對門坐著的幾位看見他們噤了聲,只有背對門的吳歧路還在認真辨別,「依老栗的審美,他應該喜歡……」
星回湊近,隨手點了下他手機里那張清晰度堪憂的圖片,「我覺得他應該喜歡這種類型。」
吳歧路被突來的女聲嚇了一跳,在一眾哥們的笑聲中,他回頭看向星回那張漂亮得有些過分的臉,和摟在她腰間那充滿了占有欲的手,反應迅速地附和道:「對,這就是老栗的擇偶標準。」顯然是以為星回指的是自己。
結果星回偏頭看向栗蕭里,問:「你喜歡我們系花啊?」
吳歧路:「……」這小丫頭片子是真鬼。
時隔多年,那一幕依舊曆歷在目。
星回微微笑起,「歧路哥。」
吳歧路是他們一眾發小中生日最小的,沒人叫他哥,他最喜歡星回稱呼他「歧路哥」,聞言笑得更開,「你這丫頭可真是,不要蕭里就算了,不能不要你歧路哥吧,我可是娘家人。」
星回和他開玩笑,「你和他一起來我們公司,我都以為你叛變了。」
「那不能夠,歧路哥到什麼時候都站你。」吳歧路表完態,閒聊:「什麼時候回國的?」
星回如實答:「七月初,回來一個月了。」
吳歧路又問:「工作還習慣嗎?」
星回拿起胸前的工作牌亮了亮,「挺的,沒什麼壓力。」
「那就行,上班而已,不是賣命,別給自己壓力。像我,以前總在想,活著的意義是什麼?」吳歧路說著自己先笑了:「現在不想了,反正大家都活著。」
星回被逗笑,她以前就覺得吳歧路樂觀的生活態度和她很像,再見面這樣的感覺還在。
吳歧路把話題轉移到某人身上,「見過蕭里了?」
星回沒隱瞞,「剛剛還在茶水間訓我呢,瞧不上我助理設計師的身份。」
吳歧路好笑道:「你別和他計較,他拿你當小孩管的,但你不聽,他還不是就算了?不過哥得說句大實話,他的話向來不白給,聽聽沒壞處。」
雖然分手了,星回也不會說栗蕭里壞話,她半真半假地說:「關鍵他有些話我聽不懂。」
吳歧路哈哈笑,「他有時候說話確實隱晦,我也不懂,就跟在他屁股後面問,他被我氣沒多少回了。」
星回被逗笑。
閒聊完,吳歧路就面料的事給星回打預防針,「WS-AA上市推廣時全靠儷色,國內市場一直專供儷色,不是蕭里要搞壟斷,而是整個行業里,能達到工藝要求的生產線只有儷色有。好鍋配好蓋,越是頂級面料越需要精湛的技藝來呈現最佳效果,你是設計師,最懂這個道理。舊印的採購計劃並不在綺麗的生產計劃之內,WS-AA起訂又高,這次的合作大概率達不成。」
星回表明立場,「歧路哥你不用和我說這些,這是公司之間的業務,我分得清。」
吳歧路欣慰地一點頭,「那行,撇開舊印,你有什麼需要歧路哥做的,直接和我說,不用通過蕭里,你在我這,和他一樣。」
栗蕭里的朋友對她另眼相看,看的是栗蕭里。現在她和栗蕭里分手了,肯定不會去麻煩他的朋友,但星回還是笑呵呵地謝過吳歧路。
吳歧路還有事,和星回交換了聯繫方式就要走了,又忽然停下來說一句,「對了,」
星回眉一抬,以為他還有別的事。
吳歧路卻說:「我一直覺得,你們那屆系花該是你。」
星回失笑,她自信飛揚地一挑眉:「本來也是啊。」
「……」吳歧路拿手指點點她:「鬼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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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星回沒像往天那樣到點就打卡走人,她通過吳歧路的話判斷,舊印拿不下WS-AA,於是又找了一款性價比高的羊絨,想和葉幸再說說面料的事,可一直等到六點,葉幸還沒從陳出新辦公室出來,她才收拾東西下班。
去停車場提車時,星回發現自己摩托車旁邊停了輛賓利飛馳。
南城的有錢人不少,但這種車還不至於爛大街。她繞到副駕一側,看見后座那缺了玻璃的車窗,太陽穴突跳。
一道熟悉的男聲自身後響起,語氣淡淡地問:「玻璃還好砸嗎?」
星回應聲回頭,栗蕭里垂眸看她,眼中不似先前訓誡她時滿是肅色,透出幾分柔軟,傍晚的天光映在他臉上,異常俊朗。
四目相對,星回的心被他一瞬間的溫柔觸動,像過電似的跳了下,她稍稍吸了口氣,「不太好砸,一盔下去就知道價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