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的酩酊大醉,醉倒在元瀅瀅的床榻上。
元瀅瀅以為,自己再見到殷羨之時,會恨他怨他,但此時充斥在她心底的,是長久不見的思念。
她守在殷羨之床邊,守了一夜,最後自己也趴著沉沉睡去。
待元瀅瀅睜開眼時,看到的是一臉嫌惡的殷羨之。
元瀅瀅再相遇時的歡喜,頓時僵在唇邊。
殷羨之扯開衣裳,仿佛上面沾染了什麼髒東西。
他把衣服丟在火堆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花樓。
這之後,元瀅瀅的日子越發難過。聽月娘所說,殷羨之以為是元瀅瀅在算計他,便有心懲戒元瀅瀅一番。
月娘為了平息如今已經是權臣的殷羨之的怒火,便把元瀅瀅隨意送了人。
第4章
元瀅瀅像一隻貨物,在他人手中輾轉。
宴會上。
她成了供人取樂的舞姬,手中揮舞的短劍,被人放了機關。毒針朝著李凌萱的方向而去,少年郎君爭先恐後地把李凌萱護在懷裡。元瀅瀅不知誰算計了自己,她慌亂地丟掉了短劍,想要朝著殷羨之的席位走去。
即使殷羨之手拿佩刀,一副冷若冰霜的肅殺模樣,但元瀅瀅只能向他求救,因為她不想死。在宴會上刺殺李凌萱這種身份貴重的賓客,定然是死罪。元瀅瀅雖活的苦,但她不想背負著罪名死去。她要走到殷羨之面前,告訴他以往種種。
她要讓殷羨之,兌現過去的諾言。
——我不要金銀珠寶。
殷羨之,我是被陷害的。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人群中傳來動亂,有人推了元瀅瀅一把。
她腹部汩汩地流著血,連睜大眼睛都變得分外困難。
但元瀅瀅強撐起眼瞼,想要看清楚插進腹部的利器,到底是誰的佩刀。
她看到了殷羨之的臉。
疼痛讓元瀅瀅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即使在瀕死之際,她都止不住淚水落下。
淚水和血痕混雜在一起,染髒了她媚俗的桃紅衣裙,元瀅瀅軟綿綿地跌倒在地,視野中的一切變得模糊不清。
她想,這就是她卑微可憐的命啊。
即使是死,也是如此難堪。
……
元瀅瀅猛然睜開眼睛,她朝著窗欞揚起纖細的手腕。趁著皎白的月色,元瀅瀅看到了手腕處圓潤的痕跡——那是紅繩上的圓珠,過於灼熱而留下的印記。
她清楚那是一場夢,但因為夢境的真實而心有餘悸。
元瀅瀅走進院內時,腦袋尚且昏昏沉沉。迎面遇到了孫方,元瀅瀅便順口問上一句,他要往何處去。
孫方舉起手裡的漆木食盒,淡聲道:「給柴房的人,送晚上的吃食。」
那一瞬,元瀅瀅仿佛聽到了自己躁動不安的心跳聲音,於突然間歸於寂靜。
她烏黑的眼睫發顫,細聲道:「你忙了一整日,早早回去休息罷,我來替你送。」
孫方望著那雙瑩潤烏黑的眸子,點了點頭。
元瀅瀅便帶著食盒,往柴房去了。她素白的手,輕輕掀開食盒的一角,瞥見了裡面的吃食。不過是幾張烙的發黑的餅子,和一眼就能數出用了多少大米的清粥。月娘既然使了銀子,就不會讓殷羨之他們輕易地死掉,不過若是讓月娘錦衣玉食地供養著他們,也是萬萬不能的。
這些吃食,不過能填飽肚子罷了。
柴房門外守著兩個看守,元瀅瀅朝兩人笑笑,輕聲解釋了為何孫方沒來。
兩守衛對視一眼,聲音里滿是羨慕:「孫方倒是運氣好,有人替他做差事,可苦了我們兩個,整宿守在這裡。」
元瀅瀅乖巧笑著,沒有應聲。
守衛給元瀅瀅開了門,便退到不遠處歇著去了。即使在休息,守衛也是睜著一隻眼睛,注視著柴房裡面的動靜,若是發現有人想要逃跑,便立即站起身追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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