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不等宗室進一步檢定,便認下了這個孩子,並且賜予她唯有公主在出嫁時才能享有的封號。
「其桐其椅,其實離離,豈弟君子,莫不令儀。」
晚晚的封號是他徹夜翻遍了詩經所得,他的晚晚不僅儀容出眾,並且出身尊貴,配得上這世間最美好的期願。
他將唯一的溫柔與耐心給予了這個孩子,可這個孩子卻畏懼他、躲避他、甚至不願意見他。
他失望無奈,只好隨了她的意減少在她面前出現,可沒想到在他幾乎要放棄的時候,這個孩子又主動走近了他。
這個嬌弱、懵懂、純真的孩子依賴地握著他的手,怯生生地叫他:「父皇。」
他的心上瞬時一陣地動山搖,深埋在體內的柔情破土而出,不顧一切地叫囂著。
他要保護這個孩子。
「晚晚,不要怕。」他將喝盡的湯碗放在一旁,愛憐地撫摸著這個孩子的頭頂,「父皇會保護你。」
而此時,姜映晚已經解了一些酒意,她仰望著他高大的身影,自重生以來心中前所未有地感到安定。
「好,有父皇在,晚晚就不害怕。」
————
第二日醒來時,姜映晚仍感受到宿醉殘留下來的頭疼,她揉著發漲的額角,緩緩從床上起身。
值守的宮女連忙將她扶起,伺候她洗漱穿衣。
好一會兒姜映晚才發覺出所處的房間有些陌生,連替她梳洗的宮女都是她從未見過的。
「你是誰?」她目光在房間裡掃了一圈,這絕不是她在永寧宮的房間,這裡的裝置更奢華更富麗堂皇,連床帳上都繡著精緻的雲鶴紋路。
她心中一驚,抓住了宮女的手,「這是哪裡?」
宮女微笑道:「公主殿下,這是在含元殿,您昨夜喝醉了走不動路,陛下便讓您在含元殿暫睡了一夜。」
姜映晚這才回想起來昨天自己在生辰宴上喝醉了,便隨陛下一起先離了席。
陛下竟未送她回永寧宮,這倒也好,她實在不想回去看見王昭儀那張臉。
陛下好幾天未去過永寧宮了,王昭儀一見著她便陰陽怪氣的,話里話外皆是罵她忘恩負義,忘了是誰將她帶進宮裡的。
哼,她才不想待在永寧宮裡挨罵呢。
姜映晚努力將王昭儀的面容從腦海中抹去,隨即轉過身,目光落在桌上那隻精巧的花燈上,晨起時的幾分倦意瞬間被這份意外之喜驅散,眼眸中閃爍起光芒。
「這是什麼?」她滿心驚喜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花燈捧起,生怕將它哪裡給碰壞了。
這隻花燈造型極為生動,一隻栩栩如生的小兔子蜷縮著身子,長耳微微垂落,眼神無比靈動,仿佛下一刻就要轉動起來。
宮女:「是陛下親手為公主做的生辰賀禮呢。」
姜映晚愛不釋手地抱著這隻小兔子花燈,回想起前日陛下說的話,原來那竟然不是隨口哄她的玩笑麼?
她嘴角抑制不住地喜悅上翹,問宮女:「父皇現在在哪裡呢?」
她要去親自謝過父皇,這是她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生辰賀禮。
「陛下這會兒才下了早朝,正在書房處理政務。」宮女道。
姜映晚抱著小兔子燈站起來,「我去找父皇。」
她之前來過含元殿許多次,不用宮女帶路就知道書房該
往哪裡走,心情激動之下更是忘了規矩,一路小跑地奔過去,到了書房門口才停下來。
郭公公一見到她臉上便露出笑:「哎喲,公主殿下怎麼跑得這樣快,當心摔著。」
姜映晚朝裡面探了探頭,輕聲問他:「郭公公,父皇在忙嗎?我現在能不能進去呀?」
郭公公早知道陛下有多麼寵這位小祖宗,哪裡敢攔著,忙不迭道:「奴才送公主殿下進去。」
姜映晚抱著心愛的小兔子花燈,一踏進門檻,便見到陛下正襟危坐於案前,手裡緊握著一卷書冊,面容沉靜而肅穆。
「父皇。」她輕輕地喚道。
天子緩緩掀起眼帘,見到是她的那一剎那,眼中的銳利鋒芒瞬間瓦解,被一股柔和的情愫所取代。
「晚晚。」天子放下書冊,向她招了招手。
姜映晚抱著小兔子花燈到他身旁坐下,才落座便被他揉了一把腦袋,低聲詢問:「可曾用過早膳了?」
「還沒有呢,父皇。」姜映晚搖搖頭,她心思都被小兔子花燈給勾走了,早膳這回事早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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