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晚的出現,給她帶來了復寵的希望。
「是母妃教導得好。」姜映晚溫順道。
她與王昭儀彼此心知肚明,要維持住這個謊言誰也離不開對方的支持。
目前還未在陛下心中占據一席之地,姜映晚不會再傻到貿然暴露自己的身份,而映晗與靖遠侯世子的關係也未傳到王昭儀這裡,她也不會立即捨棄了自己。
距離前世被揭穿身份的那天還有三個月,在那之前,姜映晚要盡力為自己做好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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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映晚整整躺了三日才得以痊癒下床,病癒的那天,陛下的賞賜就送到了王昭儀的永寧宮。
一條紅珊瑚手串,兩隻琉璃盞,幾箱御製布匹。
王昭儀一一從那些鮮艷光滑的布匹上撫過,才叫宮人小心地收進了庫房裡。
「看來陛下十分喜愛晚晚。」她抬起姜映晚的右手,將那串色澤鮮亮的紅珊瑚手串戴了上去。
珊瑚的紅與手腕的白相互映襯,顯得那塊兒的肌膚越發細膩。
王昭儀目光略沉了一些,唇邊仍掛著萬年不變的笑。
「陛下這般賞賜,晚晚也該為陛下多多盡孝。」
姜映晚低眉斂目,溫順地應了一聲。
見她畏縮地低著頭,王昭儀唇邊笑容越深,手指輕柔地撫摸著她細瘦的手腕:「陛下此時想必還在宣政殿議事,晚晚不妨替母妃送些點心過去。」
被她手指掃過的地方有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癢意,姜映晚強忍著沒有拂開她的手,細聲道:「晚晚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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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映晚本打算照王昭儀所言將點心送進宣政殿便完事,誰知御前總管劉公公通報回來後竟告知她陛下招她進去。
前世姜映晚從未主動去過御前,是以兩世加起來她還是第一次進入這座陛下日常處理政事的宮殿。
一路上她輕手輕腳地跟著劉公公身後,連呼吸都放的很輕。
進去後姜映晚小心地飛快掃了眼上首,才發現這殿裡不止有陛下一人在。
一個身穿蟒袍十七八歲左右的年輕男子正陪在陛下身側,那張年輕的臉龐幾乎與陛下如出一轍。
姜映晚鬆了一口氣,屈身行禮道:「兒臣拜見父皇、太子殿下。」
這年輕男子正是由先皇后所生的當朝太子李慕,也是前世這宮中唯一待她算作友好之人。
隨著她的出聲,那父子二人之間的談話也停了下來。
「令儀來了。」李慕向她溫和笑道。
陛下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另一側空著的位置來。
姜映晚從善如流地坐過去,聽見陛下低聲問她:「身子可是全好了?」
那聲音不大,卻有種不容忽視的氣勢,叫姜映晚心中又緊張起來。
她訥訥道:「已好多了,多謝父皇關心。」
除了親手帶大的太子外,天子並不常和其他子女相處,更何況是十幾年未見如今已長大成人的女兒,這一句問完便再沒了下句。
姜映晚知曉自己今日所來的目的,便將手裡的食盒放上桌面。
「母妃擔心父皇勞累,特意讓兒臣帶過來。」
天子卻只輕飄飄掃了那食盒一眼,不輕不淡地「嗯」了一聲。
姜映晚見他興致不高也沒敢催促他打開食盒,猶豫了許久才道:「其實兒臣也有點想見父皇。」
她見桌上的茶水喝得只剩個底,道:「兒臣為父皇和太子殿下添茶。」
姜家做的是茶葉貿易,耳濡目染之下她在茶藝一道也算得上精通。
李慕看了眼這位才回宮不久的妹妹,大病初癒不久她的臉色尚有些蒼白,卻也更惹人憐惜,難怪父皇近日常往永寧宮去。
他語氣更溫和:「自家兄妹何必客氣,令儀也該叫我一聲兄長。。」
姜映晚想了想,小聲道:「太子哥哥?」
李慕長眉一挑,這稱呼倒有些新奇,宮裡那些弟弟妹妹們從未如此叫過他,不過聽起來也不算差。
這個妹妹據說是在江南長大,說話時聲音軟軟糯糯,十分順耳。
他向她笑了笑,算是應下了這聲「太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