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這數月來的經歷,她心中無比後悔。
她不該在父母去世後離家尋親,不該踏入京城,更不該將那枚玉佩典當出去,哪怕被叔嬸賣給鰥夫當繼室,結果也不會比此時更差了……
白綾瞬間被繃緊,迎頭來的窒息感讓她拼命張開口,卻發不出一絲聲音,雙手掙扎地扯著脖子上的白綾。
漸漸地那雙手失了力氣,無力地垂落在了身側,頭顱也失去支撐,向一旁歪倒下去。
姜映晚至死都未合眼,漆黑的雙眸無神地盯著遠處的虛空。
她生的太美,眉目精緻得挑不出一絲瑕疵,那張青白僵硬的面龐在深夜中有種詭異而淒絕的美感,仿佛隨時會爬起來索命的女鬼。
內侍無端感覺一陣心瘮,伸手確認姜映晚已無了生息後,才慎重地鬆開白綾。
「可惜……」
可惜了這般美人,終究是與皇室有緣無分。
————
天方破曉。
重重錦帳之中,女子烏髮散亂,口中發出痛苦的呻吟,雙手胡亂拉扯著領口,雙腿不斷地撲騰著,將原本覆在身上的錦被都蹬到了腳底,床上一片凌亂。
值夜的侍女聽到屋裡的動靜連忙從半寐中驚醒,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
「公主?公主您醒醒!」侍女不敢僭越,只能小聲地叫著她,試圖將她喚醒。
過分強烈的窒息感終於讓姜映晚從夢中驚醒,她從床上彈坐起來,驚悸未定地大口喘息著,渾身汗水淋漓,臉色蒼白得像是剛從冰水中爬出來一般。
被白綾活生生絞死的絕望感那樣真實,姜映晚呆呆地伸手去碰自己的脖頸,那裡空蕩蕩的——沒有白綾,可為什麼她還是覺得呼吸不上來。
「公主。」見她醒來,侍女終於鬆了一口氣。
姜映晚緩緩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又茫然地看著這座熟悉的宮殿,入目所見,無一處不是華貴輝煌。
她不是死了嗎?為什麼又回到了這裡?
姜映晚不敢置信地掐了自己一把,清晰地感受到了疼痛。
不是夢?難道
她並沒有死?是誰救了她?
「公主,您做了噩夢嗎?」
聽見侍女的稱呼,姜映晚才察覺出不對之處,她明明早被拆穿了假公主身份,真正的公主是與她一同長大的妹妹姜映晗。
想到這裡她抓住了侍女的手,急迫地問:「是不是映晗救了我?她在哪兒?」
這宮中唯一可能救下自己的人,她思來想去也只有姜映晗。
雖然那日映晗冷眼旁觀她被侍衛帶走,可她們畢竟有一同長大的情誼在啊,映晗曾經那麼乖巧地叫她「阿姐」,她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去死。
「公主,」侍女卻茫然地看著她,「奴婢從未聽說過這個人。」
不可能。
姜映晚頭腦有些混亂,抓著她的手不放:「映晗……她才是真正的公主……我不是……」
侍女立即變了臉色:「公主,這話可不能亂說。」
怎麼會是亂說呢?
姜映晚感覺頭痛欲裂,掙扎著從床上起來,衣衫不整地就想往外走,被侍女慌張攔住。
「公主!」
姜映晚只覺得耳邊嘰嘰喳喳的,什麼也聽不進去,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離開這個讓她痛苦的地方,她要回家,回到爹娘身邊去。
「這是怎麼了?大清早就這般吵鬧?」
一位衣著華貴的女子帶著幾個侍女闖了進來,她站在門口,美目淡淡掃了屋內糾纏的主僕一眼,待看清姜映晚衣裳不整的模樣時,眉頭皺了起來。
「還不快扶公主到床上歇著?」
姜映晚一見到她的臉,臉色「刷」地一白,渾身血色都褪盡了,從頭頂一直透涼到腳底。
「昭儀娘娘。」
眼前這女子正是映晗的親生母親,宮裡的王昭儀娘娘。
姜映晚被侍女扶著坐回床上,懵懵地看著王昭儀屏退了侍女,臉上帶著溫柔的笑,緩緩朝自己走近。
「這是怎麼了,晚晚?」冰冷的護甲戳在自己臉上,令姜映晚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是不是這些侍女怠慢了你?有哪裡不適盡可以跟母妃說。」
宮人都道王昭儀最是溫柔良善,只是可惜命不好,早年在王府潛邸時丟了一個女兒,之後就再未有過身孕。
前世姜映晚剛被認回時,王昭儀摸著她的臉又哭又嘆,對她百般憐惜,然而在發現她這個千辛萬苦尋回的公主根本不得陛下待見後,對她的態度也漸漸冷了下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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