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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閉上眼睛,我連呼吸都是痛的。從肩膀往下整個人都像是被摔碎了。大夫再看看我的腿,我的腰,還有脊梁骨……是不是需要有斷續再接的地方?需要打石膏嗎?」

「敢問世子妃,何為石膏?」

「沒什麼,我在書上看到的典故,形容痛得傷筋斷骨。」

南屋蕭燼安撥弄著手裡的茶盞蓋,褐色的茶湯表面,似乎倒映出白照影嬌憨的影像,像個敢怒不敢言的貓崽。小貓滿腹心思,但很慫,只有用不露爪子的肉墊虛張聲勢地撓他幾下。

蕭燼安突然露出笑容。

門口的成安聽見笑聲瘮得慌,撓撓頭皮:「殿——」

「閉嘴。」蕭燼安打斷,「礙著我聽戲了。」

成安莫名。

哪裡有戲?

進北屋最後一名大夫,是個得有七八旬的顫巍巍的老者,這老人姓陳,蕭燼安隔著帘子都認了出來,他在上京城內頗有名氣。以前因為某些緣故,他也曾向這位陳老大夫求醫問藥。

陳大夫號脈號得時間最長。足有半刻鐘。不時抖抖半邊長眉,搭脈搭得白照影都有點兒心裡犯嘀咕,這才終於聽見陳大夫嗓音沙啞地道:「都是庸醫。」

白照影屏住呼吸。

他上輩子幾乎在醫院裡長大,其實他害怕看病,若非知道這具身體沒得那種重病,他斷然不敢再見這麼多大夫……還是說,他那個病,又回來找他了?

白照影心口像堵住塊石頭,血液猶如在瞬間凝滯。

他在榻上蜷起小腿,隔著帘子,看見蕭燼安換了個姿勢的人影。

陳大夫道:「世子妃不僅有外傷,更主要的是,目前尚有神魂不穩之症,所以底子發虛,偶爾貪睡,力氣不足。若是不能好生將養,恐怕還會有突然昏倒的時候。」

不,昏是裝昏。

但白照影想起自己摔碎玉白菜的那時,手上的確使不上勁。如果說許側妃跟他的矛盾徹底激化,就是因為他把玉白菜打碎了,那能治好他沒力氣,也算是祛病除根吧。

白照影問:「何為神魂不穩?」

「魂魄本身不屬於這個軀殼。」

屋內的蝦須簾輕輕晃動,白照影猛咳了幾聲,再次確定他穿進來的是宅斗而並非修仙文,抿了抿唇,心裡虛成條虛線。追問:「那豈不成……咳,豈非鬧鬼了。」

第6章

白照影躺在醫院看閒書時,曾看過些故事。

無論是在華國封建時代,還是歐洲的中世紀,越是科技不發達,人們就越避諱談論鬼神,甚至可能把解釋不了的怪異現象、災難……推給他們認為是鬼怪巫師的人。

亂搞巫術,在古代有一萬種死法,不論這大夫接下來要說什麼,白照影都不能認。

他挽起衣袖讓陳老大夫看看他新鮮的傷口,血漬未乾:「您看,我是活生生的人。」

陳老大夫顫巍巍地拱手,沙啞地補充:「也有可能因為接連遭逢變故,神思緊繃,情志內傷,這種病不如說其實在心底,表現出來就是身體不適,老百姓常說『像丟了魂兒一樣』……」

想到這條來之不易的小命,白照影當然決定認這個,不能認自己穿書。

他長長一聲嘆息:

「唉。」

「也不瞞大夫,我本久居後宅,初次離家,又是嫁給天潢貴胄,以前我還是個溫吞水的性子。我怕做得不好,怕給世子丟人,害怕在王府行差踏錯……日日擔驚受怕,讓您見笑了。」

南屋蕭燼安茶盞與杯蓋輕輕一碰。

他未能聽清楚許多字,只聽白照影不斷重複害怕。

他記起白照影新婚時求他,被罰時用帶著驚詫的眼神瞧著他,將那染血的衣袖遞給他看,血液鮮紅的顏色,在他腦海刺得慌。

白照影蠅營狗苟小心翼翼地討好……

蕭燼安嘲弄地挑起嘴角,冷漠地鎖了鎖眉。

而中庭那邊,茸茸禮貌地攙著老大夫走出庭院,邊走邊說:「您慢點,慢些,這裡有門檻,藥箱茸茸幫您提。」

老者還再絮絮地叮囑:「切記,姑娘,世子妃要好生調養,切莫再受驚嚇。」

北屋白照影還趴在榻上哼哼唧唧。

蕭燼安更加煩躁起來,放下茶盞,語氣無甚起伏地對守在門外的成安道:「拿融雪膏。」

融雪膏生肌彌骨不留疤痕,外敷時有劇痛。

成安做事不帶腦子,提醒蕭燼安:「因為殿下常常受傷,融雪膏只剩下半瓶了。要是傷勢還不太嚴重,屬下給您拿點兒別的。」

屋內一時沉默,蕭燼安並不答話。

成安被蕭燼安給出的壓力緩緩殺死,拔腿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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