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瑾玉一條一條的看下去,臉色一下比一下難看,冷笑道:「哀家老了,如今連自己侄女的妃子之位都保不住,親生女兒的婚事也做不了主了。呵……一個賤婢,也能成郡主?這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何必告訴哀家?!」
那個出身低微的丫鬟錦清,被封郡主,還賜了國姓,實在荒謬。
而皇帝,這般自作主張,還派徐玟特意來告知自己,分明是在跟她炫耀權勢。
徐*玟回道:「陛下說,忠獻郡主改了姓氏。這是要上族譜的大事,還是得讓太后您知曉的。」
徐玟見太后遲遲不語說道:「太后若無其他吩咐,臣便退下了。」
待徐玟走後,高以柔眼眶泛紅,趴在高瑾玉的膝上,淚眼蒙蒙帶著哭腔說道:「姑母,以柔不想離開您,求您別讓我走。」
太后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她慌亂的情緒:「柔兒,莫要慌。你放心吧,哀家絕不會讓你走的。只要哀家還在這宮裡一天,你便在這陪著我。」
高以柔滿心悲戚與不甘。當初她進宮,本想著憑藉姑母的權勢和自己的手段,在這後宮之中翻雲覆雨,成為手握重權的人物。
可如今,父親被罷免官職,失去了朝堂上的依靠,姑母也被幽禁,輝煌不再。
而表姐更是狠心地罷黜了她的妃子之位,擺明了是要將她掃地出宮。
以自己如今這般落魄的身份,一旦踏出這宮門,外面等待她的將是無盡的嘲諷與欺辱。
那些往日裡因畏懼高家權勢而對她笑臉相迎的人,定會在背後落井下石,把她當作笑話。
她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與其出宮去遭受那些不堪,倒不如留在姑母身邊。姑母雖失勢,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說不定還有翻身的機會。
高以柔又聽姑母長嘆一聲,帶著濃烈的哀傷:「禪兒,哀家真是白疼她了。罷了,往後她想怎樣便怎樣吧。」
高瑾玉說到此處,眼中原本尚存的一絲溫情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從小捧在手心裡呵護長大的女兒,竟會與自己作對,站到了趙祈的陣營里。
僅僅是為了那個叫朱寶貞的女人,趙禪連母女之情都不要了。
這些日子,趙禪每日都會來到永壽殿,求見高瑾玉。
可高瑾玉滿心的怨憤無處發泄,她只要一想到女兒的背叛,就心如刀絞,
對趙禪一概不見。
趙禪站在永壽殿外,望著緊閉的殿門,心中滿是苦澀。
她知道母后在生自己的氣,可她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曾經的她,或許會不假思索地聽從母后的一切安排,但經此一事,她已成長了許多,做起事來也會深思熟慮,不再衝動行事。
她心裡清楚,母后一旦謀逆成事,皇姐和寶貞都必死無疑,她是無論如何都要阻止這個結果。
皇姐本性善良,要是她能保住皇位的話,即便對母后心懷不滿,可有那麼多人官員看著,也做不出拭母的事情。就算真的下了狠心想要處置母后,看在自己救駕有功的份上,也不會真的對母后痛下殺手。
趙禪想著母后現在不願見她,只是因為正在氣頭上。自己是母后的親生女兒,是她的心頭肉。只要給母后一些時間,早晚有一天,母女倆能夠冰釋前嫌,重歸於好。
第122章
鄭宓收到表姐的手諭後,當即將消息告知了西夏使者。
按照約定,她用剩下的俘虜,換回了將近兩萬名西夏女子。
一時間,營地里到處都是這些面容憔悴,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無助的女子身影。
大周的士兵們幾乎都是男子,長久以來在戰場上廝殺,此時面對這群柔弱的西夏女子,不少人眼中泛起異樣的光,帶著幾分原始的衝動,恰似虎狼見了獵物。
有些士兵按捺不住,趁著混亂,悄悄伸手想對身邊的女子占些便宜。
鄭宓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湧起一股怒火,她神色一凜,聲音仿若寒冬,森冷刺骨:「都給我聽好了!這群姑娘是要完好無損地帶回京中。你們如今都是身有軍功的人,大好前程在前,莫要因一時衝動,毀了自己的功名與前程!」
鄭宓治軍嚴苛,軍中向來言出必行,軍法如山,將士們聽到主將這般嚴厲的斥責,哪裡還敢不聽,紛紛收回了不規矩的手,老老實實地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