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太后越是急於行動,便越容易露出破綻,犯下錯處。
她二人行至永和宮。
趙祈面露疑惑之色,「此處又是誰的居所?」
這後宮之中,人員本就稀少,空置的宮殿也不在少數,但永和宮門口卻有宮女值守,想來應是有人居住。
褚淳賢應道:「應當是儀妃。」
「哦?原來是謝儀眉,既如此,咱們進去瞧瞧。」
趙祈先邁步踏入,褚淳賢則緊隨其側。
守殿的宮女瞧見皇上與賢妃娘娘駕臨,匆忙欲要入殿內通報,卻被趙祈抬手攔下。
趙祈緩聲問道:「儀妃在殿內正做何事?」
宮女聲音略帶顫抖,怯生生地回話:「回……回陛下,娘娘正在專心製衣。」
趙祈微微頷首,吩咐道:「無需通報了,莫要打擾了儀妃的雅興,朕且直接進去瞧瞧。」
入得殿內,但見謝儀眉安然端坐在秀架前,全神貫注地做織衣之事。
不遠處的桌案上,草紙凌亂地散落著,其上繪滿了各式各樣精巧繁複的衣服圖案。
謝儀眉的貼身侍女瞧見皇上來了,正欲開口提醒自家娘娘,卻被趙祈伸手阻攔。
只見那圖紙上畫的衣服樣式極為繁瑣華麗,可畫工非但不潦草,反而細膩入微,所繪圖案更是栩栩如生。
趙祈輕步走到謝儀眉跟前,雖說她於製衣工藝並不通曉,然只消一眼,便能清晰地領略到謝儀眉的繡藝。
其針法的精妙,絲線運用的巧妙,以及在衣物之上所營造出的獨特質感,皆非尋常繡品可比。
待趙祈細細觀賞完畢,才轉頭示意侍女去提醒謝儀眉。
侍女移步至謝儀眉身旁,輕聲喚道:「娘娘。」
謝儀眉正沉醉於織繡之中,驟然被人打擾,心中自是頗為不悅,蛾眉輕蹙,冷聲道:「本宮說過,本宮做織繡之時,莫要打擾本宮。」
侍女悄悄將目光投向皇上,隨後輕聲說道:「娘娘,是陛下來了。」
謝儀眉聽聞皇上來了,臉上卻未見絲毫欣喜之色,只是淡淡地說道:「她來作甚?」
侍女聞得此言,嚇得身上起了寒意,趕忙說道:「娘娘,陛下已然在殿內了。」
謝儀眉這才緩緩回身,只見皇上正安然坐在圓桌之旁,手中還拿著她的手稿細細端詳。
她急忙快步上前,恭敬行禮道:「臣妾,見過陛下,賢妃娘娘。」
趙祈微微抬手,「免禮。朕瞧著,你似乎並不歡迎朕來你這兒。」
謝儀眉面露惶恐之色,連忙說道:「臣妾……臣妾只是在專注於繡工之時,向來不喜被旁人打擾。實未料到陛下已到了殿內。臣妾方才言語多有冒昧,還望陛下恕罪,切勿怪罪。」
「你且寬心,朕並無怪罪之意。朕聽宮女稟報說你正在製衣,朕便不欲打擾於你,故而未讓侍女通報。」
謝儀眉未曾想到,皇上竟會開口向她解釋一番。
緊接著,又聽趙祈說道:「你這些圖樣繪製得煞是好看。這些衣服你皆能依樣製作出來麼?」
謝儀眉輕輕點頭應承著,而後興致勃勃地給皇上和賢妃講述起自己對於圖稿的想法和構思。
謝儀眉這一番滔滔不絕地講述,直說得口乾舌燥,好不容易才得以飲了一口茶,正欲接著繼續與二人暢言。
趙祈趕忙抬手制止了她接下來的話語。
若真任由謝儀眉這般說下去,怕是三天三夜也難以說完。
恰在此時,內務府總管與禮部尚書褚晏一同前來覲見。
二人行禮已畢。
趙祈隨即將謝儀眉的手稿遞與二人,緩聲問道:「你二人且瞧瞧儀妃這圖式究竟如何?」
內務府總管於此類圖樣之事本就一竅不通,但儀妃可是工部尚書的女兒,故而奉承道:「儀妃娘娘這圖式,真是別具匠心,精妙非凡吶。」
褚晏則神色認真,細細端詳了一番,而後由衷地誇讚道:「儀妃娘娘繪圖,構思精巧,顏色運用得當,每一處細節皆有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