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何所思一臉懷疑的模樣,祝昇嘆了口氣,「你也知道,我現在和潛局同居呢。今天這不就惹他生氣了?為了潛局的身心健康,我想我還是得了解了解他,不是嗎?」
何所思沉默又沉默,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以前,潛局從不真的生氣。」意思是你到底做了什麼把潛局惹成這樣的。
這回換成祝昇驚訝了,「從不真的生氣?不可能吧。」
他斬釘截鐵的語氣換來了何所思的皺眉,「以前他只是語氣嚴厲,但從不會……這樣。」
祝昇若有所思,「從來沒有嗎?」
「至少我認識他的幾年沒有。」何所思僵硬地回答。
「你認識……」祝昇好奇地問,「你認識他多久了?」
何所思這次不回答了,「這和你想要了解的毫無關係吧。」
真謹慎啊。
祝昇無所謂地搖頭,「確實沒關係,謝謝你,我就問這些。」
就這些?何所思狐疑地盯著祝昇,腳下遲遲未動。
祝昇這回真覺得有些好笑了,「不用這麼緊張……說不定,我現在做的一切,可是在幫潛局呢。」
「我直說了吧。」祝昇突然靠近何所思,嘴唇貼近對方的耳畔,巧妙地借自己和何所思的身體擋住了門口的攝像頭視野,唇瓣開合的動作被完全遮擋,「我對他很感興趣,所以不想看到他那麼快死,能明白嗎?」
何所思忍到對方說完,才後退一大步,眼神中警惕與驚訝並存,「……你怎麼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嗯?我好像也沒必要證明吧?」
祝昇卻轉身,朝他擺擺手,直接回去了。
「我的直接監管人只有潛局,不需要對其他無關人士表忠心。」
何所思在他背後,被氣得有些牙痒痒,但又無法反駁——祝昇的理由居然是合理的,真見鬼了。
他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才頗為無力地走回辦公室。
我好像還是被釣魚了?何所思與覃櫟對上眼神時,想起昨天健身房對方對自己的警告,不由得暗嘆一口氣。
潛君之默默關掉監視畫面,不消一會兒,辦公室的門被刷開,祝昇走了進來。
祝昇像是要印證他在攝像頭底下說的話一樣,開門見山,「聽說潛局之前從未生過氣啊,那我可真是罪大惡極。」
潛君之總算施捨給他今天的第一句話:「知道就好。」
他沒否認,但也沒有真正承認。
祝昇自然不奢求潛君之能對自己說真話,所以也並不在意潛君之的回答。
他點開電腦,意外的發現自己的桌面上多了一個圖標。
他探出頭去,「總部總算願意給我一個基本權限了?」
那個圖標代表著祁禾市總局的資料庫權限。
潛君之沒有回答,祝昇便當對方是默認了。
先前雖然通過一些非法手段看過一點,但當時情況緊急,手段也見不得光,不好留太久,直接拷貝又容易被察覺,只看了幾個關鍵信息就關掉了。
此時有了一定權限,祝昇便悠哉悠哉地點開,瀏覽了一會兒,眼底就多了點耐人尋味。
上面許多資料都與他駭入總部的資料庫里看到的不太一樣。
比如,[蛛網]在總局的權限里只能看到是B級,[智獸]的描述寥寥無幾,而再往上翻,看到行動組以前犧牲的組員,這點耐人尋味就更多了起來。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他又嘗試著翻了幾個分局的死亡人員的資料和死亡經過,心裡便有了底。
他輕輕敲擊著桌面,規律的節奏與恰到好處的音量並沒有引來潛君之的注視。
雖然有所預料,但確實沒有想到總部居然瞞到了這個地步。
祝昇的眸色深了深。再這樣下去,不就等於讓囚室都去送死嗎……
他突然開口,「潛局,關於前幾周那個時候我提到的,你現在想聽嗎?」
出人意料的,潛君之幾乎是馬上拒絕了,「不用。」
祝昇剛想問為什麼,又意識到不對勁,有些尷尬地朝房間的四角看了一眼。
潛君之那邊傳來一聲很大的嘆氣聲。
得意忘形過頭,忘了這裡也有監控了。
祝昇心虛地低下頭,暫時不說話了。
因此,當潛君之突然站起來,祝昇的電腦桌面上也被彈出的警告占據時,祝昇忍不住感嘆命運的捉弄。
「潛局,這運氣……」他欲言又止,同樣站起來。
潛君之無視了他的感嘆,徑直走出門外。
門外並不慌亂,數據組已經將具體定位投屏到大屏幕上。後勤組都站了起來,見潛君之出來,一個大概是組長的人朝他一點頭,「潛局,好像是殺傷力很大的[野獸],申請採取強制轉移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