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們正在逮捕他們,千鈞一髮。
途經路上死了人,小民都慌慌張張往家裡跑,場面一下子變得很亂。
何逸鈞也假裝往家裡跑,直到叛軍經過他身邊時才停下腳步。
領頭的叛軍沒時間對話,直接拽著何逸鈞的袖子,要把何逸鈞拉上馬,跟他坐在一起逃跑。
不料何逸鈞卻道:「我坐前面,你坐後面,我來駕馬。」
軍領覺得奇怪,但現在也不是議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沒時間爭辨,只能按何逸鈞說的來做,於是快速騰出個空位,讓何逸鈞坐在前面,自己坐後面。
坐好後,何逸鈞驅馬,居然改了個方向,直往城南方向趕去了。
叛軍們都覺得奇怪,儘管如此,但還是能及時反應過來,紛紛跟上何逸鈞的步伐。
軍領一驚,連忙握住僵繩,想讓馬轉變方向,道:「大人這是想做什麼,我們去的是南城門,東城門在我們的左邊,不是在前邊,拐彎,再晚就來不及了!」
何逸鈞緊緊握好繩,沒讓馬改變方向,道:「相信我,我們不會功虧一簣,屆時照樣能出城。」
軍領心念幽陵的未來,道:「大人要是想去送死就自己去吧,你下車,我自己帶兵去城東,再遲一點就真的來不及了,城東的人接到皇城發出的信號就會關上城門,我們到時候一個都別想出去。」
何逸鈞聞言,也沒下馬,沒拐彎,道:「早就沒時間了。」
軍領沉默一會兒,道:「說到底,大人究竟是要帶我們去哪裡,屆時我們被他們攔截,能將我們一網打盡的,大人你也會死在其中,我不是在胡說八道,求大人做事之前先考慮一下後果。」
何逸鈞道:「我做事之前都是先考慮好的,也擔心過我們會虧損,但是,我們也不是完全的虧……」
軍領慪氣道:「大人別再說了,我們怎麼可能不完全虧,分明就是完全虧,損失的可是幾百的兵,全軍覆沒,我猜你就是自私自利,只想去見見那狗東西。」
何逸鈞有些慚愧,只好道:「沒事沒事,能回幽陵就行了,回多少個是多少個。」
軍領道:「能有一個活人能回去嗎,我們現在就等於在送人頭,你究竟是什麼死腦筋才讓我們團滅。」
何逸鈞道:「我的錯,但也能保證你們能活著出去的,也不是完全的沒辦法,這點時間,城南的人沒做好準備,我們還可以打個出其不意。」
軍領道:「我們能活著出去?能出去?城南的門估計已經關了,我們還能怎麼出去,從天上飛還是從地上鑽,就算死了也出不去。而且,那個狗東西現在已經死了,就你這點智力,怎麼當上大人的。」
何逸鈞不說話了,不管怎麼說,軍領也不會相信他。
軍領眼裡對活著的希望一點都沒有,懶得再與何逸鈞爭執,轉頭便道:「準備武器,我們一直往城南門衝出去,他們攻擊我們,我們就直接攔下,沒時間跟他們打,哪怕多打一擊也不行。」
說著,軍領便強行控制僵繩,不讓何逸鈞主持了,生怕何逸鈞又會搞出什麼名堂。
何逸鈞跟軍領搶著僵繩。
後面隊伍中忽然傳來奇怪的聲響。
何逸鈞往後看去,只見其中一名叛兵的腦袋已經沒了,都是血,而這名叛兵騎的馬還在行馳著。
軍領也往後看了一瞬。
大家都看到了。
也沒人吱聲。
巧的是死者就在何逸鈞這匹馬的旁邊。
顯然是有人想害死何逸鈞或者軍領,但是手中的暗器不小心襲擊到了其他人,就先暴露了這些人的行蹤。
何逸鈞沒心思管那麼多,哪怕暗器正是衝著他而來的,繼續專心地跟軍領搶握僵繩。
畢竟這裡有聚在一起的叛軍,數量不少,想殺他們的刺客怎麼可能有把握讓手中的暗器射得很準。
何逸鈞眯著眼睛向前望去,只見遠處的城門早已合上了。
估計現在那邊的禁軍早已做好了埋伏,守株待兔,就等著他們上勾。
再加上有刺客正在追殺他們,去城南那邊簡直就是個錯誤。
無論往哪個方向逃都是死路一條,只是早死晚死的問題。
軍領也意識到這一點,忙讓馬拐了個方向,帶頭往東面飛奔而去。
何逸鈞坐在前面,比較好控制馬的方向,立刻又將馬頭拐了回來,繼續往南面飛奔而去。
軍領怒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何逸鈞道:「四面城門都關了,我們去哪都一樣,還不如一直往前。」
下一瞬,何逸鈞卒然感覺自己脖子上懸著一陣寒意。
視線往下,看見自己脖子前多出了一柄閃著光的匕首。
匕首很穩,儘管馬跌宕,也沒戳破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