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施戎正和議事者低聲對話。
何逸鈞視線轉到施清奉身上。
重要的是,施清奉這回敢不聽何逸鈞的話。
先前他們就約定好,何逸鈞裝成啞巴,私底下跟他說什麼,他就要跟施戎說什麼的,相當於傳話筒。
結果他竟然反悔了,只說他想說的,完全不跟何逸鈞的思路走。
何逸鈞真是越想越氣,最後忍不住,氣憤地悄悄踩了施清奉一腳。
施清奉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理他,也不躲開。
何逸鈞接著又連踩了好幾腳。
又用鞋底擦著施清奉的鞋。
都把鞋子給擦髒了,顏色變成了灰土色。
施清奉仍然不理他,不躲開。
不解釋。
也不知道在裝高冷什麼。
何逸鈞真的生氣了,直接用手捏了一下施清奉的側腰。
就看疼不疼。
施清奉憋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目光仍然注視施戎,表面上看上去認真嚴肅,而私底下,竟趁何逸鈞不注意時,就偷偷伸手過去,扶了一下何逸鈞的腰。
沒等何逸鈞反應過來,施清奉的手便順著何逸鈞的腰往下,一直往下。碰到屁股,便捏了一下屁股,隨後縮回手,假裝什麼舉動都沒做。
這一捏就把何逸鈞給捏害羞了,再也不敢對著施清奉又捏又踩,乖乖站好,被真實了,已老實。
過了一會兒,何逸鈞又向自己身後掃了一眼,發現身後沒有人,確保沒有人注意到施清奉這個舉動,才鬆了一口氣。
很快,議事員退下。
施戎道:「你怎麼證明你不是幽陵人?」
洛滿天不說話,不懂怎麼回答。
施清奉竟幫洛滿天說話,道:「他只是一個鄉野人,無法證明。」
殿中的沉默再次觸發。
議事員等人繼續跟施戎議事。
議事結束,施戎寫完了手頭的東西,蓋了印,便道:「該問的問題也都問完了,猜的也都猜完了,現在就把睿文王帶下去伏法處死吧。」
施戎念完旨後,交代了幾句話,幾位禁軍很快朝他們圍了上來,接著便拐著施清奉往殿外走去,留何逸鈞站在原地。
施戎沒跟施清奉說話,估計是在施清奉身上已經見不到任何希望了。
所以才會放棄。
施戎曾經對施清奉的勸告不只一次,結果施清奉每次都是表面上聽了,心裡卻聽不進去,對何逸鈞的態度也是一點轉變都沒有。
很快,何逸鈞被他們拐到了施戎跟前。
施戎道:「讓他跟我跪下。」
禁軍踢著他的腿。
何逸鈞腿疼,依然不肯跪。
於是拉扯了許久。
施戎終於看不下去了,道:「你的腿是有毛病嗎?」
何逸鈞點點頭。
施戎道:「你真的是啞巴嗎,或者說,你真的是睿文王的侍衛嗎,朕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關於你的事?」
何逸鈞擺出手勢。
施戎看不明白,兀自道:「可是,睿文王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沒有侍衛了,手下只有一個會說話的暗衛。」
何逸鈞的手勢擺了十幾遍,施戎才看明白。
意思是先把何逸鈞抓起來,後面再慢慢詢問。
施戎道:「不可能,你不可能就這樣簡單地答應朕押你入獄,睿文王之所以應該死,死得突然,這絕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你,你真的對這件事一點都不急。」
何逸鈞鎮定地點點頭。
也明白他的身份被暴露了。
但何逸鈞依然不說話,純屬只是為了惹施戎生氣。
生氣的樣子很好笑,就好像何逸鈞自己完成了某種值得高興的事,並從中獲得了榮耀。
施戎果然生氣了,道:「把他臉上的妝卸下,然後把他拖進監獄,睿文王死了之後,朕有了空餘的時間,就要開始試探幽陵人還敢不敢戲弄朕。」
一名禁衛端來一大盆水,直往何逸鈞臉上灌。
施戎道:「從近月的打仗情況來看,幽陵的勢力與京師的勢力足矣與之抗衡,而你作為幽陵的大人,你有足夠的能耐被稱為我們的對手,很不錯,因此朕暫時不想動你,就怕幽陵後面會搞出什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