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褚聞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話末，他回頭看向她，突兀來了句：「可我背過了，卻還是會忘。」
姜逢晚垂下眼臉看桌面上的卷子，聲音細微：「還是那句話，要多背，勤加練習。」
姜逢晚把棉簽和酒精放到一旁，壓了壓嘴角，轉身忍住笑意。
褚聞居然在乖乖回答她的問題。
女孩轉過身，收斂神色，隱匿臉龐的笑意：「你的外套我今天洗了，最晚後天能給你拿過來。」
姜逢晚的聲音低了些，指尖收回手心，微顫：「謝謝你來救我。」
褚聞掠過她一眼，回：「舉手之勞。」
她在褚聞面前從來沒說過這麼多的話，感覺好新奇，全身不安寧，哪哪都不受控制。
姜逢晚很想摸一下自己的右耳垂，忽地對上一面鏡子，她發現自己臉上的表情格外奇怪。
姜逢晚匆匆移開視線，對著褚聞的後腦勺，猶豫著冒出一句話：「如果你有不會做的題可以來問我，趁我現在知識點還沒忘徹底。」
說完，她淺淺彎起唇角：「再見。」
男生頷首，目光有幾分捉摸不透，似在考慮姜逢晚的話。
——「年級第一每學期獎學金有一千五，考上榆溪大學政府獎勵五萬，學校也會獎勵幾萬。」
腦海中倏忽浮現舒景澄的話。
姜逢晚走後，褚聞盯著英語卷子沒動。
他從抽屜里拿出老年機，仰後靠著椅子看班主任夏不嚴發來的成績單。
——【褚聞，學號xxxxxxxxxx，高二四班，總分599，語文90，數學140，英語89，物理95，化學92，生物93，年級排名19。】
——【比上次期中考高了二十來分，很棒！繼續努力！】
褚聞回了條信息過去。
而後將卷子上畫了圈的不認識的英語單詞謄寫在本子上，一一找字典查看釋義。
靜默兩秒，他又拿出老年機看了眼自己的成績。
期中考的時候英語不是有95嗎？怎麼還降了六分。
褚聞閉了閉眼。
老年機發出「嘟嘟」聲，他接過電話。
「餵？」
「舒景澄？你怎麼有我電話？」
「不去，別來煩我，掛了。」
「等一下，你期末考多少來著？」
「629。」
「哦，掛了，不想去。」
原木色柜子前的男生在草稿本上慢悠悠畫了個圈，又在前面添了個3。
30，分數差距挺大，難度不小，語文英語真是讓人頭疼。
伸出中指緩慢敲了敲桌面，褚聞打開一個破舊筆記本，上面記著這些年四處兼職掙的每一筆錢，以及數額相對較大的花銷。
「小聞？」林爺爺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褚聞站起身，合攏筆記本，走出門。
「外公。」他喊了聲，詢問，「怎麼了？」
「你晚飯想吃什麼？」林大爺面色看起來不大好。
褚聞走近，滑了滑喉嚨：「外公，你身體不舒服嗎？哪裡疼？還是……」
林爺爺緩慢爬上床榻，搖了搖頭：「沒事，我先睡一會兒。」
褚聞熟稔地走到一個柜子前，拿出幾瓶藥數好片數放進手心，又從茶瓶倒來一杯溫開水。
「外公，先把藥吃了再睡。」褚聞將蒲扇順手遞給他，目光專注，「最近血壓怎麼樣？夜間呢？」
林爺爺皺著眉頭，拉粗嗓子道：「沒升高，晚上也沒得事，你莫擔心了，我的身體自己有數。」
褚聞沒說話，見林爺爺閉上眼睛後，這才回到自己的屋。
過了會兒，他去到菜園摘了一些蔬菜。
點燃木屑放到柴堆里，火勢漸大，他放油炒菜，面色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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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姜逢晚給言粥粥發去信息。
——【我好像知道怎麼感謝那個人了。】
——【怎麼感謝？】
——【他看起來很愛學習，我打算明天買幾本書送給他。】
——【什麼書？推理小說、懸疑小說、科幻小說？】
——【不……我打算買英語相關的資料書。】
對面，坐在涼蓆上邊吹風扇邊吃西瓜的言粥粥哈哈大笑。
——【人家好不容易放個暑假，本來作業就多，你還要給對方額外布置作業嗎？！】
——【你就不怕對方發脾氣嗎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