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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越醒來時,見他頭髮披散,衣裳凌亂,那張原本白淨漂亮的臉血痕交錯,他向他奔來,一隻手緊緊拉著大夫,眼睛亮澄澄的帶著明媚的笑:「阿越!阿越,大夫過來了!你有救了!」

從小被嬌養的小哥兒最怕疼了……他無法想像曉楓是怎樣的絕望才一次又一次劃下去的。

他恨,卻又毫無辦法,那恨一日又一日鬱結於心,叫他的心口日夜絞痛,蝕骨入髓。

*

夜間,客棧的臥房裡,只剩魏曉楓一個人時,他稍微有了點活人的氣息。

但他也只是抱著封越的骨灰盒子,一個人自言自語。

「夫君,我帶你回京了,也算是魂歸故里,落葉歸根吧?」

「我以前是個膽小鬼,什麼都不敢,受了委屈也只會躲起來偷偷哭,可是我以後不會了,因為我已經沒有了害怕失去的東西。」

「等我見了那個昏君,我定要幫你問問他,為了這個皇位,將昔日唯一真心待他的弟弟斬去雙足流放北川,心中可有一絲愧疚?!」

「就算不能傷他一根毛髮,我也要叫他午夜夢回時時想起自己曾做過的惡行!阿越那樣痛苦不甘的死在了北川,他憑什麼穩坐阿越替他打下的江山,餘生享無盡尊榮?!我恨他!」

他聲音嘶啞字字泣血,雙眼猩紅,千里迢迢回到京都,竟是帶著一顆赴死的心。

封越哽咽道:「你怎麼那麼傻?我也恨他,哪怕再噁心也寫下那封書信,是我唯一能為你求來的一線生機,我只想你好好活下去!」

可他什麼也聽不到,也感受不到他一直還守在他的身邊。

封越守著他,直至他睡去,連夢裡都在哭,秀長的眉緊鎖,那淚水跟下雨似的,很快沾濕了枕巾。

他突然又想起新婚後回門那天,曉楓的母親擦著眼淚哭訴著:「我這哥兒性子怯懦懵懂,但待人卻誠摯無邪,是我沒用,讓他在魏家受了很多委屈,但求廣陵王垂憐,在王府能待他好一些。」

封越滿眼輕蔑,只道了句:「你們娘兩怪不得在魏家不受待見,回門之日也哭哭啼啼,叫人好生厭煩!」

憶起這段,封越就連搧了自己幾個耳光,靈體只覺悔恨酸楚,卻沒有眼淚與痛感。

魏曉楓在客棧住了三日,終於被皇帝召見。

封越跟他進了宮,在玉華殿裡見到了十年未見的兄長。

他瞪大著猩紅的雙眼盯著封驍,靈體不斷朝他撲咬,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封驍只覺一陣陰氣襲面,僅是皺了下眉,今日他一身繡金袍,頭戴金冠,華貴威嚴無雙,冷眼睥睨著殿下跪著的夫郎,見他戴著面紗,不由問了句:「為何以紗掩面?」

魏曉楓跪得筆挺,做揖回道:「賤民容貌盡毀,醜陋不堪,恐衝撞了皇上。」

曾京中傳聞這魏家五哥兒生性膽小怯懦,被廣陵王厭棄,今日得見,竟不似傳聞中的那般,雖衣著粗糙樸素,卻有著如勁松般的風骨不卑不亢,聲音清亮昂揚。

他這模樣,連封越也看呆了,靈體飄回了他的身邊,那份情與思念又更甚了幾分。

「十年了……」封驍神情有片刻恍惚,靜默了許久又長長舒了口氣,「念在你對廣陵王一片赤誠之心,這份情誼天地也要為之動容,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

魏曉楓額頭往面地重重一磕,聲音高揚道:「賤民懇求皇上令宗人府與刑部重新徹查當年廣陵王謀反一案!我夫君少年將才,為守衛大元河山瀝膽披肝,對皇上更是忠貫日月,絕無二心,怎麼可能一夜之間說反就反?!請皇上徹查廣陵王謀反冤案,還我夫君一個清白!」

封驍整張臉開始扭曲猙獰,目?欲裂。

「此案早已了結記錄皇室檔案史冊,豈容你在此胡言亂語?朕是念你十年忠貞不渝,此性難得,若再敢殿前亂言,你便滾回北川,永不召回!」

魏曉楓匍匐在地,身形顫顫巍巍,仿佛之前激昂的請求是所有人的幻覺。

殿上一片死寂,侍奉的宦官們連喘氣都不敢用力。

封越心疼不己,想要拉他離開,卻是徒勞,「你個傻子,我是不是冤枉的,只有封驍最是清楚,你又何必……」

也不知是不是愧疚心虛,封驍只覺頭疼欲裂,撫額欲起身離去,「今日朕乏了,便到這裡,你們送他出宮去。」

「皇上!」魏曉楓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猛然抬頭看向殿前聖顏,匍匐向前爬了兩步,眼中滿是渴切,「剛才是賤民失言,請皇上恕罪。」

封驍閉目撐頭不語。

「夫君死前,說有一遺物,讓賤民親手交予皇上,皇上見到之後便知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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