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無言感覺嗓子堵的難受,他不知道說什麼,便定定站著。
「咯吱」一聲,門被推開,池無言轉頭,木門旁邊站了五名男女,為首的正是之前見過的中年男人。
「真是讓人意外,老夫的直覺果然沒有錯。」
李仁笑容滿面的看著池無言,走了進來。
一雙眼睛像是猝了毒的刀子,射在池無言身上,像是要剜下一兩塊肉。
後面的修士各自拔出自己的劍,劍尖指著池無言。
池無言往前走了一步,擋在楚衣衣的面前,「閣下這是在做什麼?」
聲音很平靜,沒有一點慌亂,也沒有一絲懼怕。
池無言自己也很奇怪,明明之前還害怕但心與李家的人直接對上,現在碰見了,心中卻沒有什麼感覺了,也許是被太多的死亡沖淡了。
李仁意味不明的哼笑兩聲,臉上的肉緊繃著,展現出一個虛假的笑容:「池弦月,你今天別想逃走。」
身後的幾名年輕修士聽聞,面對池無言的眼神更戒備了,像是把池無言當做什麼洪水猛獸。
池無言:「我不是池弦月。」
李仁又是冷笑一聲,顯然不相信池無言的話。
「今天你若交出仙器,我們還可以給你留一個全屍,不然,你就去給你兒子去作伴!」
「忘了告訴你,」李仁得意的笑了笑,「你那幼子已經被我們抓住了,開腸破肚,死狀可真是悽慘!」
如果不是自己就是池弦月的幼子,池無言還真就信了他的鬼話。
「是嗎。」池無言不動聲色的將手藏到背後,抓了一沓子六品到七品的靈符,這一沓子的威力幾乎相當於是一個元嬰期後期自爆的威力了。
心中計算了一下跑的方向,池無言率先出手,將一沓子靈符扔到李家人面前引爆,轉身拉著楚衣衣就跑,地上婆婆的屍體也不忘扔進儲物袋。
李仁瞳孔驟縮,趕緊掐訣防備。
靈符爆炸的靈力衝擊將池無言和楚衣衣推出了幾米遠。
「咳咳咳.....」
「咳咳咳咳.....」
小院內塵土飛揚,幾人嗆得咳嗽。
李仁嘴角留出點點血,這靈符爆炸的威力太猛,他現在五臟六腑都隱隱作痛。
池無言牽著楚衣衣快速跑著,遁地符只能一人使用,不能帶人,御劍飛行也是要築基以上。
李仁眼神陰狠:「給我追!」
練氣七層怎麼逃得過一個元嬰期,一個金丹期,三個築基期,這幾乎是痴人說夢。
容貌艷麗的女修攔住了池無言的去路,後面的人也追了上了,將兩人包圍住。
池無言和楚衣衣背對背站著,看著前面的李仁,池無言想要故技重施,手剛一動,強韌的劍風直擊面來,一柄青色的長劍直襲而來。
池無言側身勉強躲過,李仁雙手變換姿勢,長劍在空中回頭。
池無言只能靠著靈符,作為一種攻擊手段,勉強應對著其他幾人的攻擊,衣服被劍劃破,黑色的血湧出,身後的楚衣衣只是受了一點輕傷。
「噗嗤」一聲。
池無言整個人受力衝擊往前走了一步,手中扔符紙的動作慢了一步。
青色的長劍穿透了胸膛,黑色的鮮血從傷口處流出,池無言一個踉蹌跪倒在了地上。
李仁神色詫異,不敢相信自己這麼輕鬆就打敗了池弦月。
他雙手結印,青色長劍一陣輕顫,發出鳴聲,又是「刺啦」一聲,長劍抽出,回到了李仁面前。
黑色濃稠的血從傷口處傾斜而下,池無言瞳孔渙散,唇色青紫,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他用手捂住胸口,只感覺手掌一片粘稠滾燙的東西。
原來劍刺穿皮膚是會發出聲音的。
地上跪著的男人身形縮小,變成了一個孩子,斗笠掉落在地。
池無言抬起頭,一雙漆黑無光,沒有眼白的眼睛,李仁驚的向後退了一步,但他馬上就反應過來這樣做有失身份。
「池家孽障!」
李仁兇狠的看著池無言。
血流的越來越多,池無言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在慢慢變冷。
他不知道,在胃中的鐵塊緩緩升起,變成一塊小小的硯台,漆黑的硯台上面刻著奇花異草,蟲鳥走獸,最後緩緩移到了丹田中。
血留的越多,硯台的顏色就更深更黑,上面的蟲鳥走獸仿佛活了過來,扭動著。
「魔修!」男人驚呼,手指著池無言,「你們看他的血,竟然是黑的!還沒有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