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賭她下輩子未有的輪迴,亦不知地魔凡間之身離去之後將歸何處,我想留她在人間。」
他不賭生生世世,只求一世長久。
「劉潤靈力乃地魔骨後天所塑,與她靈力卻一模一樣。」
多一日,哪怕多一時,也是他絕不放手的。
「……你是什麼時候知曉的。」
趙負雪不答,只是偏了偏頭,平靜道:「不太久,從前只是猜測,如若說確定下來,應當是百家大比之後。」
上古造物,一凶一吉,八方不可能對她的存在毫無知覺。
「……」
「她的屍身骨骼與我朝夕共處,數十年之久。」
「……」
「和那枚地魔骨的氣息毫無區別,我不會認錯。」
八方道:「地魔本就為因果之魔,何況是她!你就不怕大逆因果,雷劫加身!」
他定定地看著八方,想了想,很輕鬆地笑了:「原來真是這樣。」
聞言,八方一怔,趙負雪從容起身,向前而去,道:「不妨事,今夜雨大,我要去帶她回家了。」
八分猜測已然全部落實,如今八方的反應才是確鑿無疑的答案,趙負雪得知此事,心中卻是如水一般的平靜。
大夏地魔,趙負雪想,難怪名字叫封澄。
乘風而來,乘風而去,普天之下,全然是她的法則之地,比風還要自由。
傘一抖,隨即打開,他掠過僵在原地的八方,此時八方也漸漸地迴轉過來,登時大怒道:「你詐我!?」
「人的狡猾,是魔望而卻步的。」大雨磅礴,一身素白舊衣的男子長身玉立,撐起了一把素色的傘,飄飄然向著廊下而去,忽然,他想到了什麼,停下腳步道:「那根劍骨,也是她的?」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八方簡直要被這個狡猾的人類問得有氣無力了,此時哪怕一句話也不願意答,生怕被他再無聲無息地套了什麼去,當即有氣無力道:「不知道!」
誰料趙負雪卻又笑了。
「這般反應,想來是她的,吉凶之獸,看來並不像名字般勢同水火。」
再說下去簡直沒完沒了,八方現在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想搭理趙負雪,只覺得今夜冒雨而來的他簡直是腦子潲進了雨水,登時悶不做聲地一轉頭,扭身扎進了磅礴大雨之中。
趙負雪看著他的背影,無奈搖了搖頭,頗覺有意思,轉過身,便走進了茫茫大雨之中。
走出趙府不遠,便見一人提著琉璃燈,打著傘,吊兒郎當地抱著一捧花向這裡跑來。
「你怎麼出來了!」封澄見著雨中的趙負雪,嚇了一跳,緊接著把傘一收,便往他傘下面扎,她的傘打得亂七八糟,後背濕了大片,趙負雪看著,道:「回屋,已燒了炭火。」
封澄搖了搖頭,像小動物甩毛一樣,興沖沖地將懷裡的花捧了出來。
「給你,」她道,「路邊看見的,想起來回來這麼久,好像還沒有給你買過花。」
趙負雪低下頭去,她的衣角向外漉漉地滴著血水,想來不是她自己的,而是處理血修的。
花色雪白,被抱在胸前,拿傘小心護著,只沾了些水珠,依然是明媚歡然的模樣。
「……不喜歡麼?」封澄看他遲遲不接,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問道。
「很喜歡。」趙負雪微微俯身,將花與人一同接在了懷中。
「誒?」
封澄不懂趙負雪忽然擁得這麼緊。
血水自二人腳下潺潺而流,而擁在二人之中的雪白花束,卻是無垢如雪,寂然而開。
第163章 春雨
彭山清洗足足維持了將近一月,即便是耳朵再聾的人也有所耳聞,更何況手眼通天的何守悟。
深夜,何府之中傳來咣當一聲巨響。
「查清楚了?血洗彭山之人的確是封澄?!」
幕僚點了點頭,恭敬無比道:「確是此人。」
下人不敢吱聲,低頭蹲身過去,儘量毫無存在感地收拾碎了一地的瓷片。何守悟雙手撐著案,大喘著氣,臉色被氣得蒼。
他就知道,趙負雪那瘋子哪裡會轉性,只可恨他當日匆忙,竟不知此人還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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