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說這女人在這方面仍舊清醒的可怕,沒有被眼前的「幸福景色」所蒙蔽。
也許,還沒有到彼此敞開心扉的時刻,即使有,或許也要為自己保留一點神秘感。
「我給你挑的這滿意嗎?」夏時螢暼開話題,朝她擠眉弄眼的。
紀疏櫻瞧出了這是隔音玻璃,不止這一處,每處都是絕佳的效果。花費了不少心思。
「喜歡得要死,螢螢,你是天才。」
夏時螢吞咽著口水,決定暗暗將這功勞先攬下,日後再做解釋。
她不自在地「咳咳」兩聲,說:「那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嗯......在單家,我已經完成了一首曲子,練得差不多了,到時候就繼續由你發布出去。」紀疏櫻正了正神色,「當然,還有在紀家的心血不能浪費,既然工作室都成立了,事不宜遲,現在就去拿。」
「現在?」夏時螢瞪大眼睛,「我......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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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禮拜前,單家的結婚請柬,皆發給了璃城各個有頭有臉的世家。
紀家提心弔膽至今,還是直到一個小時前,才收到。
整個紀家上下懸了多天的心,終是安穩的落了下來。
紀老爺子不由笑,「就知道櫻櫻她不會做的太絕,到底是顧著我們紀家......」臉面的。
話說的同時,他邊撫摸,邊打開這鑲著燙金邊的請柬。單家代表著絕對的權利地位,擁有這張紙,相當於擁有了敲門磚。
收得晚,不可怕。可怕是多晚都收不到。
紀仁懷也笑,「是啊,爸,怎麼說都是在紀家長大的。」
他跟著鬆口氣,還未徹底鬆懈,腳下的茶杯「砰」地砸得四分五裂,滾燙的茶水沾濕他的褲腳。
「爸,怎麼了。」
紀老爺子將請柬丟在桌上,冷聲道:「你自己看吧。」
紀仁懷忍著痛,走向前,快速打開查看。
只見上面赫然寫著的是『賓客座』,而並非是他們想像中的『親屬座』。
甚至,座位號碼還非常靠後,按這種局勢,當天別說風風光光地享受來自周圍人的艷羨聲了,怕是唾沫聲都可以淹死他們。
紀仁懷喘著氣,呼吸不穩:「是不是給錯了?」
這些日子,光是為了紀家的生意,在外面就跑的焦頭爛額。特別是這兩天,沒少受到暗潮熱諷。
紀老爺子臉色鐵青,再忍不住將拐杖打到紀仁懷身上,他憤恨道:「你當初要是怨恨,就沖我來,為什麼要做的那麼絕?櫻櫻她難道不是紀家人嗎?」
「過繼到你身邊,我遵循過你的意見吧?是你說可以,會對她好的,結果呢?」
「你最好保佑能祈求到她的原諒,是我們的冷漠,令她心灰意冷,令她對紀家的困境視若無睹。你有錯,我更有錯。」
拐杖一聲聲打在紀仁懷身上,更令紀老爺子疼痛。
都說人到了年老時,有些渴望會越來越濃烈,特別是年輕時犯下的錯,會沒來由得升起悔恨。
是他縱容的結果。
「別打了,爸,都怪我!是我不相信仁懷,這麼多年來,也是我控制不住對櫻櫻惡語相向。」許慧佳不知什麼時候沖了過來,她臉上掛滿淚水。
場面一時混亂,還是管家上前打斷,說:「二小姐回來了。」
紀仁懷起身,有些驚喜,但還沒等到他出去,便看到紀疏櫻利落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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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疏櫻回到自己房間,推開門,撲面而來的馨香,惹得她一時不適應。
一切如常,沒有絲毫變化,桌上一絲灰塵都沒有。
紀疏櫻不意外,她知道紀家此刻,都會過來討好她。
她走向床邊,打開暗格,將那些粉色信箋放進包里,後又找到自己的證件之類的,一同收起。
做好這些,轉身對上許慧佳那張欲言又止的臉。
「找我有什麼事嗎?」她淡淡地問道。
很奇怪,她面對這一家子的明顯心思,仍舊心平氣和的要命。
許慧佳難以啟齒,但也要說:「單家有給我們發請柬。」
「能不能......讓單總換個位置。」
紀疏櫻饒有興致地聽著,她問:「換什麼位置?」
「你也知道,我們作為你的娘家人,紀家在外落了面子,你在單家也能難抬起頭來。」許慧佳試圖跟她講道理。
「面子,面子,除了面子就沒有一點其他的嗎?這麼多年來,我聽也聽膩了。」紀疏櫻語氣平緩,「讓您失望了,相反,我正巧覺得沒有紀家,恣意自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