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蘭酒量大,英娘有事在心,兩人雖有酒意,但都未醉。兩人合力,分別把黃芩和雲珠連抱帶拖帶到英娘床上。
「這兩個小丫頭,酒品可真差。」秋蘭無奈道。
「還是我好,」英娘笑嘻嘻地抱住秋蘭,「我自己走,不給你添麻煩。」
「好好好,你最好。」秋蘭寵溺地拍拍她。
「我要和秋蘭姐一起睡。」英娘頭枕在秋蘭肩上,撒嬌道。
英娘拽著秋蘭一路嘻嘻哈哈,進了秋蘭的屋子,才安靜下來。因為小安早就睡著了。
秋蘭看了看小安,然後熄燈與英娘一起躺下。
「英娘,你到府城,去哪裡學習呢?」秋蘭擔憂地問。
「還沒想好,慢慢找吧,總會找到的。」英娘隨口說道,她眼睛盯著黑暗中的床頂,心裡湧現一個地點。
「唉,多拿些銀子,你到了府城,人生地不熟的,不要捨不得花錢。找個乾淨安全的地方住,多花點也不怕,還有吃飯,你是個幹活拼命的性子,一定要記得按時吃飯。要讓我知道你把自己累病了,你也別學了,我非把你捉回來不可!」秋蘭絮絮道,聽英娘沒有回覆,戳戳她,追問道,「你聽見了沒有啊?」
「知道啦!」英娘抱住她,低聲笑道,「碎嘴老婆婆。」
「你這死丫頭!」秋蘭毫不手軟地拍了她一掌。
「還有,到府城別光顧著幹活,再找個好的男子,比陳捕頭還要好,啊對了,上次來咱家那個,宋寬的朋友是不是就在府城?我看他就挺好的,以後說不定能中舉,至少能當個什么小官,那你就是官夫人了,可不比捕頭娘子好?」
英娘吃吃地笑,說道:「原來秋蘭姐看上他了,我要告訴蔣大哥去!」
「喂!我可是為你著想,你少嘴貧!」秋蘭惱道。
「我對那個人,沒有什麼興趣。」英娘打了個哈欠。
「你是還沒忘掉陳玠吧?」秋蘭直指要害。
一陣靜默,英娘輕聲說:「現在還沒有,我需要一點時間,但我會忘掉的。」
「我已經盡力去彌補,他不想再見到我,那就如他所願。」
「他如此決絕,我也沒什麼好留戀的。」
「你這樣想,很好。」秋蘭道,聲音中含有欣慰。她猶豫了一會兒,說道,「英娘,有沒有一種可能,陳捕頭只是在氣頭上,這些都是氣話,我看那天,他幫你擋水,還有目光,也總是看著你。」
英娘嘆了一口氣,說道:「他是一個好人,換成任何一個人,他也都會擋在前面。」
「唉,都到這個份上,還能把這個店白白給你,他也是仁至義盡了。」秋蘭嘆道。
「我會把錢還給他的。」
「英娘,這個店是咱們兩個的容身之所,我們一起還。」秋蘭斬釘截鐵道。
英娘輕聲說:「姐姐,有你在,我心裡很踏實。」
曾經,她拯救秋蘭於水火之中,是秋蘭倚靠著她;而後來,她們歷經風雨,互相扶持,共同成長,不僅自己成為自己的主宰,也成為彼此的一撇一捺。
夜幕深沉,兩個美麗的心靈依舊在低聲細語,正如她們之間綿延不絕的友情。
*
葉捕頭仰頭向上看,大門上方懸掛的牌子上寫著「清風館」。確認無誤後,抬腿邁入。
這是一家茶館,店內布置乾淨樸素,靠門的兩人正在下棋對弈,圍了一圈看熱鬧的,許是陷入僵局,局面很凝重;另一側兩個客人正交流二胡技藝,咿咿呀呀,聽琴的表情沉醉,鼓掌叫好。葉捕頭從他們身邊路過,四面環顧,終於找到英娘,她坐在一處角落,手托著腮,另一手逗弄著桌上的茉莉花葉,對周圍的熱鬧充耳不聞。=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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