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科也沒理會謝葵,自顧自上了馬車,謝葵暗自瞪了李媽媽一眼,最後才上馬車。
「路上慢行,一路當心。」
李媽媽依舊把禮數做足了,直到鄧家的馬車駛出才轉身回家。
馬車上,謝葵早已迫不及待發問:
「謝錦姩她們都跟你們說什麼了?你可別信她們的造謠抹黑,趁我不在,他們指定是往我身上潑髒水了,你儘管說給我聽聽,我倒要看看她們能說出什麼鬼話來!」
鄧科卻沉著臉不說話,
而謝葵這個暴脾氣壓不住火,
「你說話啊你!你聾了還是啞了,膽子肥了是吧,跟誰甩臉子呢?我都說了她們說的話不能信!」
鄧科的臉上寫滿了疲憊,無奈道:
「你還不知道自己闖出了多大的禍嗎?回家再說吧。」
「我怎麼了?為什麼現在不能說?你說啊,你說啊你!我最受不了你這副窩囊廢的死德行,有什麼話你就痛痛快快地說出來啊!」
謝葵對他破口大罵,將心裡的邪火都發泄在鄧科身上。
鄧科眼睛一瞪,低叱道:
「閉嘴!我說了回家再說!」
鄧科的神情太可怖,謝葵嚇了一激靈,她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生氣過,頓時啞火了。
「你……你吼什麼吼?」
……
前面的馬車上,
「老頭子,你是怎麼想的?」鄧老夫人問。
鄧博士輕輕皺著眉,
「強要陛下賞賜,簡直聞所未聞,如果是郡夫人主動給,那倒也罷了,可親家這做派,實在是大逆不道啊。
這樣的事,如果二房告上衙門,大房必定會被治上一罪,免不了一場牢獄之災,只是二房不願意鬧那麼難看罷了。」
他看得明白。
「郡夫人許是顧及那位養子吧,難為她能將家裡的醜事說與我們聽,不管怎麼樣,別人家的事情我們也管不著。
可現在最主要的是,郡夫人鐵了心要跟謝葵斷親,對咱們家裡的影響可不小,老爺,這可如何是好?」
鄧老夫人有些發愁。
剛才在裡頭好說歹說嘴皮子都快說破,慕容氏依舊不改口,依舊是那句話,鄧家來訪歡迎,謝葵不歡迎。
可他們鄧家和謝家哪有什麼關係,不就是有個謝葵做那搭線的橋嗎?
二房那嫡長女也不是好應付的,雖然話沒說幾句,但句句都在點子上,她招架起來都有些費神。
原本和謝家結親,他們看重的就是謝家二房,瞧著謝侍郎疼愛侄女,才讓鄧科娶了那身殘之人的女兒。
光是大房親家,鄧家是無論如何也看不上的,只當和謝家二房結親罷了。
而且二房郡夫人又是伯爵府出身,那他們鄧家和伯爵府也算是攀了個轉折親,
若這段親戚關係經營好了,這樣的人脈對鄧家而言可是益處多多,家中子弟多少都能沾點光。
有些拿銀錢打點都辦不成的事情,只要抬出身後的關係來,就能輕而易舉的把事情辦了,還一個銅板不用花。
這就是現實。
鄧老夫人能想到的,鄧博士更想的到,絕對不能因為謝葵一人得罪了謝家二房。
「婦德不休,非重罰不可,她為鄧家生了幾個男孩,也不能休了她,還是得考慮幾個孩子的面子,就送她去山上庵堂吧。」
「那送她去多久?」鄧老夫人問。
「二十年。」鄧博士的眸色幽沉。
鄧老夫人一驚,二十年!
看來老頭子是動了大氣,不過,謝葵也是咎由自取,在京城這盤根錯節的地界兒,有門靠得住的好人脈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她竟敢擅自去鬧翻臉,甚至指著郡夫人的鼻子罵,何其愚蠢。
「也好,那蠢婦留在家裡只會教壞孩子。」鄧老夫人點頭。
鄧博士不忘囑咐,
「今天郡夫人待我們客氣有加,可見是個明白人,她只是惱了謝葵一人,你回去交待紫鳶她們,平時多和郡夫人走動,也帶著盼兒幾個丫頭一塊去,她們和姩姑娘年紀相仿,定是有話說的。」
「好,如此一來,郡夫人肯定能消氣。」鄧老夫人這才放下心來。
……
鄧家。
馬車停穩,鄧老夫人就跟身邊婆子交待了幾句話。
進了家,大門剛關,幾個婆子一擁而上,將毫無準備的謝葵塞上嘴五花大綁,
「你們幹什麼嗚嗚嗚……」
她被壓上了去往城外山上庵堂的馬車,連一應行李都是下人囫圇給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