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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搖了搖手指,他正清點著準備送去臨安的嫁妝,「這丫頭心思太重,恐她關鍵時刻壞了大事,故意讓她知道一些也好,這下子她有的好琢磨琢磨了,順便嚇嚇她也能斂斂她那性子……等一下,好像少了一對紅燭?」

管家俯身一瞧,翻了一下,「我馬上差人去辦。」

解雨臣點了點頭,又拿起了一邊的帳簿,漫不經心地翻著,「府里的那個丫頭沒叫秀秀瞧出什麼吧。」

「自然沒有,不過少當家當真好謀劃,早早挑撿了個與您嗓子差不離,又會唱曲兒的備著,防的就是有軍爺來一記像大佛爺今兒個這招,只是沒想到叫霍小姐頂了頭。」

解雨臣丟下了帳簿,抿了一口桌上放著的雪水雲綠,潤了潤嗓子,淺笑道,「吳邪送來的茶,果然不錯。」

吳家的聘禮從臨安送來時,大半的人都跑去看了,想要看看臨安首富的排場。如今時局不穩,北方的緊迫氣氛尤甚,這支南方而來的大紅色隊伍一身喜氣給久已黯淡消沉的皇城帶來了一抹亮色。圍觀的人群如同木偶一般,面無表情地看著那支人人身高體壯持槍配械、不明身份的護送隊伍,平靜得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生活已經迫使他們只關注著自己的嘴,自己的命,當他們看到如此聲勢浩大的迎親隊伍,就如同像是在看一場戲,一場在自己生命中永遠不會發生的戲。

為了防止刺殺汪藏海的刺客逃出城去,北平城施行宵禁也快有一個多月了,所有城門早已被嚴格控制,通往外省的主幹道路也已紛紛設卡,所有人士農工商,無論是婚喪嫁娶,進出皆要嚴格盤查,無一例外。

沿路的山賊流寇早已對這批聘禮虎視眈眈、垂涎已久,奈何吳家財大氣粗用了小半支軍隊規模的護送隊伍,並且高調已久,叫人不知虛實難以下手。

吳家下聘的人未到,張啟山作為北平的守將便收到了來自臨安的電報,內容無非是行個方便多多照拂罷了,進來容易出去難,張啟山也樂得做個人情。

先是給每位在城門口盤查的將官封一個喜氣洋洋的大紅包,吳家行事風格向來闊綽,那每個紅包里都是一塊銀牌牌,分量不輕,這年頭誰都知道鈔票不值錢,只有這真金白銀才是硬貨。那些久不見油水的都個個難掩喜色,又得了上頭的命令,只想著今晚去哪兒喝酒花錢,便草草點下人數放了行。

吳家的貢禮官雖然顯得年輕,但是臉上總是掛著笑,無論這笑是真是假,到底叫人平添了幾分親近。他一揚手,浩蕩的隊伍推著滿車聘禮慢慢地碾過了那條不知年月的城道。

解雨臣作為未來的小舅子早已站在府外等候,瞧見那行人風塵僕僕而來,翹了翹嘴角,明知是個戲也鋪出這麼個陣仗排場,比自個兒這個唱戲的還會演,如此認真,也就吳邪做得出來。

「解當家。」吳家貢禮官滿臉堆笑地朝解雨臣恭敬地鞠了一躬,「路途遙遠,臨安那裡的生意小三爺實在是走不開,故不能親自前來下聘,還望解當家海涵。」說完按著規矩,遞上了一封紅包。

解雨臣掂了掂,笑道,「吳小三爺果然是好大手筆。」

「讓您見笑了。」

那吳家的貢禮官發起紅包來絲毫不見吝嗇,臉上始終掛著燦爛的笑,半點心痛的跡象都瞧不著,解雨臣輕輕搖搖頭,既然吳邪如此大方,那麼事成之後,這些紅包就不還給他好了。

這一天,北平的天氣並不好。

三天之後,解家施粥。驚動了半個皇城。

解雨臣親自站在府外,給每一個人盛上一碗白米粥,他的臉上沒有笑,即使所有人都在說,解當家是個好人。他只是靜靜地一碗一碗地盛著,面對道謝的人不過點頭致意,他看著每一個來要粥的人,有耄耋的老人穿著髒兮兮的衣服,有身高不到他腰際的孩子,有羸弱的走兩步就要歇一歇的男人,也有乾瘦得風一吹就倒的女人。他沒有辦法笑,他實在笑不出來。

這座偌大的皇城禁錮著所有人的歡笑,他知道,幾個小時之後,眼前這些人的笑臉就會消失不見,就好像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因為今天他們有白米粥可以喝,可是明天呢?不,今天晚上呢?他沒有辦法想像。也不敢去想。原來自己所做的都不能改變這座壓抑消沉的城市。一點都不能。

「今天的施粥是為了恭祝我們解當家的義妹——解語花將要嫁到臨安吳家去,吳解兩家是表親,這也算是親上加親。」解府的管家絲毫沒有注意到解雨臣的心思,他站在台階上向那些被施贈者解釋道。

聽著此起彼伏的恭喜聲,解雨臣終於還是淡淡地笑了,可是卻顯得無比的疲憊。他為了這場戲費盡了心機,終於要演到高潮了。可他知道,這不過是場前奏。

可是,這一切到底又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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