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山搖了搖頭,「不,一定是他。畫像上的那個人和他沒有半分差別,我很確定。」說著,他拿起桌上的那捲畫像,慢慢展開,畫卷上那個年輕男子一身藍灰色軍裝與他身上所著一樣,表情冷淡,不見悲喜,劉海齊目,遮著一雙淡如湖水的眼睛,正靜靜地望著他。
第3章
「秀秀,時辰也不早了,若再不回去,婆婆可要親自登門了。」解雨臣接過下人遞上來的茶碗,匆匆嘬了一口,潤了潤嗓子,「我讓管家送你回去。」
「這會子婆婆大概還在小睡,回去也是我一人悶在屋子裡罷了。」秀秀漫不經心地說,眼睛卻小心地四處張望著什麼。
解雨臣走上前,扶著她,「好妹妹,倒不是我要趕你,只是今兒個實在有事……」
霍秀秀輕哼一聲,佯怒道,「好你個忘恩負義的,人家替你解了圍,就弄點吃食糊弄我,現在倒好,竟然趕起人來了!」
解雨臣溫柔地笑著,拉著她朝院子裡走,「下次刨土要是得了什麼好東西,我一定親自挑一件頂好的送到府上去。」
「最好一併把嫁妝送過來。」秀秀眨了眨眼,說道。
「好好好,你要是出嫁,嫁妝包在我身上。」
解雨臣叮囑了幾句便反身往回走,似乎很著急的樣子,霍秀秀笑了笑,跟著解家的管家朝大門走去。只是沒走幾步,霍秀秀掏了掏口袋,臉上立刻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霍小姐,怎麼了?」
霍秀秀撅了撅嘴,一張小臉憋得通紅,說起話來竟然帶上了哭腔,「了不得了,玲姨剛給我繡好的手絹子不見了,要是讓她曉得,定要剝了我的皮。」說完,摸遍了自己的口袋,眼眶便紅了,眼角竟也濕濕的噙著淚花,一副要大哭的模樣,「剛才用完飯還拿出來用過,一眨眼的功夫就沒了。」
「還不快替霍小姐找找!」這麼一說,連解家的管家也著急了起來,這位霍小姐要是發起脾氣來,誰也消受不了。
霍秀秀一聽,連忙沖回了大院,瞄到解雨臣獨自走進了後院,心中暗暗高興,忙做著樣子在地上翻騰了起來,一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卻盯著後院的方向挪不開,一邊留意著解家的下人,一邊小心翼翼地往後院挪去。
「霍小姐,」這時管家忽然叫住了她,一臉陰沉,「您那手絹想必不會落在您沒去過的後院吧。」
她瞥了一眼後院的圍牆,會心一笑,說道,「也對也對。解府這麼大,我又低著頭沒瞧仔細,胡亂走了。」說著,便邁著靈快的步子越過了管家,大聲問道,「你們找著了沒?」
院子裡的眾人聞言都抬起了身子,面露難色地搖了搖頭。
「想來是不知被風吹到什麼地方了,」霍秀秀語氣顯得很是平靜,分明不見方才的傷心急切,「我也不能一直待在這兒叨擾,若是你們找著了就送到我府上好了。」
管家喏了一聲,說道,「那我送霍小姐回府吧。」
「不用了,」霍秀秀加快了步子,穿過院子也不理那些人,走到大門時,轉頭對管家說道,「你也留在這兒一塊找。」見對方有些為難,怕是解雨臣的話不敢不聽,秀秀杏目一瞪,「難不成我連自個兒家都認不得了嗎?」
她滿心急切地想要知道那後院子裡到底是什麼,便不等那管家回話竟邁著碎步子一路而去了。在周圍繞了幾個圈子,見沒有人跟來,秀秀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解家後院的牆根,那條小巷上很是僻靜,平日裡沒有人會走動來往。
當瞧見那後院的圍牆時,秀秀就想起了小時候和解雨臣在解家後院圍牆根偷偷掘的小洞,幼時調皮,總喜歡晚上瞞著大人們偷偷溜出去看燈。
呵!果然還在。秀秀瞧見那洞口雖已雜草叢生,被亂石堵住,可還是興奮異常,一時得意忘形,竟直接伸手去拔拉,偏她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姐,細皮嫩肉的手上何曾摸過這種東西,立刻便被劃傷,鮮血直流。